夜晚的风,不似盛夏那么闷,拂着脸颊,有一丝丝凉意。
忽明忽暗燃着的烟头,像顾清风此刻的心情。
他不时看向手术室大门,那上方红色的亮灯显得格外醒目......
副官李昆也只敢远远地守在楼梯转角处......
“李副官,囡囡她们落脚之地找到了。”楼下一名卫兵匆匆上来。
李昆一听闻,就要上前去跟顾清风汇报。
可就在这时,手术室里的大门开了。
门上的红灯也由红转绿。
顾清风已经冲到了门口.......
在这种情况下,李昆只得停止脚步,打算稍后再禀报......
顾清风安顿好赵婉如,又叮嘱了管家北岗几句:“北岗君,麻烦你在这里照顾幸子小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顾桑不必见外,我定会全力照顾幸子小姐的安危。”管家北岗稍一颔首,眼神十分坚定。
躺在病床上的赵婉如熟睡如婴儿,看来这麻醉药一时半会还不会醒......
暗巷里,一个矫健的黑影翻进了一户人家小院内。
他挨个房间查找着,无声无息。
可就在退出西厢房时,却不小心碰倒了一张椅子,发出了细微的“咯吱”声......
“谁?”房内的声音是阿迅的。
那黑影听到却没有逃跑,反而躲在了门口侧,背部紧贴着墙壁,只等屋内的人出来。
阿迅翻身下床,手触摸到了火柴盒,犹豫一下,还是放回了玻璃灯罩的煤油灯旁边。
紧握手枪,他缓缓往门口走去,侧耳倾听着:难道是自己幻听?
不对,还是不对!
脚步往窗户边小心挪动。
可刚到窗边,玻璃窗棂突然被人破开蹿入。
下一秒,脖颈便被一只粗壮的胳膊缚住,手枪自然也被剿了。
“告诉囡囡在哪里,我饶你一命!”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柴靖。
他刚得到消息,便宿夜前来,也是怕迟则生变。
“咳咳咳!你先放手,我才好告诉你。”
“放手你就溜了。”柴靖索性又紧了紧胳膊肘。
阿迅只感觉眼冒金星,眼看要昏厥过去,锁住喉咙的手臂又松了些许:“再不说,可真要送你见阎王去。”
“囡囡她被顾军门接走了。”阿迅眼神游移,却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不说是吧!”柴靖不想再废话下去,掏出匕首对着他的大腿扎了下去。
好痛!
阿迅却忍着不敢出声,他害怕惊动屋内暗室里的朱妈、囡囡和阿雷。
这也是柴靖在院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囡囡的原因。
是阿迅发现了这西厢房居然还有一个暗室,且也宽敞,便决定在顾清风派人来前,先让囡囡几人藏在暗室里,以确保安全。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直往下滴,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嗖”的一下,那刺入肌肉的匕首,又迅即抽了出来。
阿迅一个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呲!”
“你不说,那下一刀就捅这里。”柴靖蹲下来,刀尖在他胸口比划着。
捂着伤口的手掌缝里,鲜血还是止不住的潺潺涌出。
不好!是伤到了大动脉!
阿迅只感觉天旋地转,眼看就要昏倒。
“...我说的都是真的...”阿迅此时嘴唇发白,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柴靖可不管这些,没得到囡囡的消息,早已恼羞成怒的他,攥住了阿迅的衣领:“你再不说...”
阿迅终因失血过多,昏死了过去......
柴靖气得一把掼他到了地上。
“咚!”的一下,原来是阿迅倒下的时候,脑袋撞倒了旁边的木桶。
西厢房内却在这时传来“吱呀”的声音。
朱妈年纪大,睡得惊醒,听到木桶倒地的声音,就从暗室里出来。
“阿迅,呃?这大半夜的,人去哪里了?”朱妈掌着煤油灯,床榻上只有刚掀开的薄棉被。
她不得不又走到敞开的木窗棂边:阿迅这是怎么了?一个人竟然倒在墙角。
推开房门,凑近一看:阿迅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
朱妈瞬间慌了神,玻璃罩的煤油灯掉落在地,发出“叮哐”的脆响......
撕了身上一块布条,弯腰给阿迅扎紧伤口。
“朱妈...”
是囡囡的声音。
随后一个黑影闪身进了屋内。
朱妈暗道不好,扶着阿迅靠在墙角,踉跄着起身,脚底却踩上了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她强忍住刺痛,急忙赶着进了房间,拿过一根蜡烛点上:
囡囡两条麻花辫半散着,正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朱妈,我口渴。”
还好,人老了,还真是......
刚才也许是自己眼花了。
“囡囡,乖。先进去,朱妈去倒水。”朱妈抱着囡囡进了暗室,拿着茶杯又出来.....
可刚一转身便看到躲在门后的黑衣人,指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