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她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但在场众猫,和远处两道窥视的视线,都知道这话谁该有回应。
神秘猫没有动静,无忧继续道。
“你是特殊的,我的孩子。”很奇特的称呼口癖。
给猫的感觉却并不像之前开口时,那般无害且顺耳。
“特殊的实验体罢了。”无忧扯唇冷笑。
这下众猫彻底明白了。
“……和你讲话真累。”无忧闭了闭眼,眼中多了一分疲倦之色。
“多谢夸奖。”神秘猫不咸不淡地回应,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无忧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绪,看向众猫,疲惫的神情又被坚定所覆盖。
自那天之后的唐明想过,她或许是真的很累了。
经历了些什么从而厌倦了这世上的一些事,不愿再留下。
所以才会那么决绝的,用自身的生命封印了念心匣。
无忧的行为得以让那位神秘猫现身。
她的确不是若水。
她名流霜。
相比只露出一双冷意盎然的双眸的若水,流霜额前垂下的斗篷布料稍短,半张脸若隐若现。
毫不夸张,那是绝无仅有的美人面。
只可惜,蛇蝎心肠。
“可怜的孩子,”面对自毁的无忧,她只是虚假地从喉咙中发出几声哼笑道,“这种想要脱离掌控的方式,真是太危险了。”
后来没多久,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不识好歹的可怜孩子。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
只留下一句语意不明的话语。
六小只去过傀儡师关于长乐的那部分记忆,见过杂戏村被隐藏的真相。
流霜的扮相仔细观察,无疑与那天带走花婶的猫极为相像。
如果抛弃因为无忧而对流霜产生的成见,他们会更早发现这一点。
可惜没有如果。
等六小只回过神来后,流霜早已离去。
念心匣表面强盛的韵光正在逐渐减弱,是它在被封印着的标志。
大家下意识的将目光聚焦在无忧的身上,庆幸又恐惧着。
前者是封印很顺利,后者……是对鲜活生命即将离开的惋惜。
无忧是不是太糊涂了些?
仅仅是有只来历不明的猫跟在身后,抱有恶劣想法,她便不愿存活?
不止唐明一只猫想不明白这件事,狮虎女、四小只也是一样。
只要坚持下去,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只要有信念,就一定能成功。
——这是少年猫,也就是四小只有些天真,却也的确有些道理的想法。
狮虎女则是纯粹的了解无忧,明白她坚韧的性格。
她即便曾经体会过最冷的雨夜、失去过了一次生命。
重新获得自我的意识后,依旧会因为危险和星罗班拉开距离。
甚至利用现成的力量,宁折不弯,不肯和流霜离开。
这样的无忧,她如今所明明白白的死志,让狮虎女看不明白了。
“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无忧的身形正在缓缓消散,化作不成型的粉粒,飘在空中。
她这次的重生,正如她之前所说,全然仰仗于金鸟吊坠的神秘力量。
而这种情况偶然的占比也不少,极难复刻。
因此金鸟吊坠的力量无法为无忧充能,也就无法延缓丧命的时间。
“——可能真的没什么。”无忧在回答狮虎女的问题。
她已经松开了被封印完好的念心匣。
古朴质感的古老神器敛去所有的光华,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
围在无忧身边的众猫接住了它,交给狮虎女保管。
“我只是有些累了。”无忧笑笑。
“与其等待被掳走的结果,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与你们为敌,伤到你们甚至是……杀了你们,不如就在此终止。”
那双眼再次看向念宗的方向。
仿佛透过千山万水,仔细丈量着念宗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想要在临走前,多看几眼,好能将它们刻印在脑海之中。
“可惜‘星罗班’不在了。”无忧发出一声遗憾的感慨。
她说的当然不是咚锵镇中的星罗班。
而是在猫土大战之前,星罗班的根据地。
“不然,好好看着记一记,往后说不定有亡灵生活,还能有点意思。”
这话不怎么中听。
至少,所有猫都这么觉得。
“不走不行吗?”这么问的不是唐明也不是四小只,是明月。
无忧不怎么熟悉她。
但放下刻意的演戏痕迹,她的口吻如邻家姐姐般蕴藏着温和与轻柔。
不刻意,就像是已经说过了千百遍,刻进灵魂深处的下意识的习惯行为。
反正明月是不怎么习惯这种语调。
“若要我和他猫离开,去全然陌生的地方,指不定在某一日客死他乡。”
无忧轻笑着摇了摇头:“还不如就将魂灵葬在念宗,总比流落街头来的,好的多啊。”
“你与那位,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