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熇嫣一阵酸楚。没想到,李博这么快就找了新欢。
唉——郎心恰似江上篷,昨日南风今北风。
花熇嫣的心在滴血,她痛苦于物是人非的急速变化。
熇嫣眼中的这个李郎,口味变化极快。他由喜欢师门小妹,变成了欢爱隔壁人妻,不,是风骚寡妇。怪不得,导师王崇谦曾经私下评论李博,说他生自华阳国,熟谙变脸之道,本性不定,难以托付终身。
导师的话,又一次回荡在花熇嫣的耳边,令她满腹酸楚过后,整个胸怀尽是针扎般刺痛。
花熇嫣掉头就走,她怕自己再看下去,眼泪们会不争气地,一滴一滴,争先恐后跳出眼眶,打湿了白白的前襟。
花熇嫣在人群中,踉踉跄跄走。随着人流,下了二楼,顺着滚梯,直奔底下停车场。她的心情激荡,没有站在滚梯上,而是随着滚梯一起走。
此时,正值航班入港,好多行人从各处涌来,一起乘坐滚梯。有的人很自觉,靠在滚梯一侧,留出另一侧来,供有急事的通行。花熇嫣从空闲的一侧,快步下滚梯。经过一对儿小情侣身旁时,意外发生了。
本来是搂抱在一起的小情侣,两人打情骂俏,女的突然推开男的。男的动作很夸张,两手乱划,身子靠向滚梯的另一侧。
花熇嫣手中的咖啡,被他一手打飞,身子也被他撞到滚梯扶手上。花熇嫣身材高挑,身高将近一米八,而那男孩的身高不到一米七,又胖墩墩的。他夸张的动作,正好撞在花熇嫣的肋下,再加上花熇嫣急速下楼的冲力,两下合力,将花熇嫣冲出了半米多高的滚梯,掉落向地面。
这里离地面还有四米多高,人如果平平摔下去,至少重伤。
滚梯上的人,包括那对小情侣,都吓得大声叫起来。
花熇嫣也大叫“小心”。不过,她不是提醒自己,而是提醒前面的旅客。就在小情侣的前方,有一位妈妈,抱着一岁多的孩子,站在滚梯边。那杯被打翻的拿铁,冒着热气,全部洒向母子的头上。
后面的人的喊声,惊动了那位妈妈。她抬头去看,正好浑浊的咖啡,化作漫天淋淋,洒向她和孩子的脸。
花熇嫣反应神速,她右手一搭滚梯的扶手,借着扶手滚动的力量,把身子吊起来。左手,捏了一个摄水诀,情急之下来不及诵念法咒,只左手虚抓,竭力使一个壬水归库的招式。
奇迹发生了。本来洒向母子面部的咖啡,好像被一阵风吹动了。他们齐刷刷改了方向,重新落回到原来的杯子里。那个纸杯,盛满咖啡之后,蹲落在滚梯上,竟然一点咖啡也没有洒出来。
滚梯扶手承受不住花熇嫣的重量,连续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滚梯也有异动。如果继续吊在滚梯扶手上,可能整架滚梯都要出问题。花熇嫣只得松开手,心里念动木遁咒,像一朵随风飘落的褪了色的白桃花,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地面上。
花熇嫣落地后,快步走到滚梯口,等着查看孩子和那位妈妈烫着没。
万幸,母子俩无事。
那位妈妈还问她的脚踝受伤没?那两位差点闯下大祸的小情侣,脸色还惨白着。两人一起给花熇嫣道歉,而花熇嫣说自己也有过错,不应该走得那么快。如果走慢一点,就能躲过去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被花熇嫣从容化解。这么惊险怪诞的一幕,也被从贵宾通道出港的钱怡然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角度非常好,从贵宾通道出来,正好是离滚梯不远的车库A口。她站在那里向着滚梯眺望,恰好看到了花熇嫣的神奇“表演”。如果没有芦屋信之介的化肉为鹿的表演,她一定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钱怡然看到地球的引力好像对花熇嫣无效了。她就像一朵盛开的白玉兰,从滚梯上翩翩而下。花熇嫣分明还有时间,她在空中压了压被风吹起的裙边,以免走光。
钱怡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看到景象,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歌词:优雅永远在线。
钱怡然拍手叫好:“好厉害,熇嫣医生,我是你的粉丝了。”
“钱姨,你早来啦?”
“我来的刚刚好,你刚才的身手我都看到了。那是仙侠电影里才有的景象啊。”
花熇嫣不愿意继续谈刚才的惊险,就问:“钱姨,金灯藤找到了?”
钱怡然自豪地拍拍挎包:“就在这里,整整三大株,可够用了?”
“冰天雪地的,你能找到野生金灯藤真是不容易。我的车就在不远处,咱们到车上谈。”
当钱怡然从包里取出金灯藤时,花熇嫣愣住了。金灯藤是草本多年生的,每到深秋就会茎枯叶落。这三株金灯藤则不然,不仅有油绿的叶子,还有金黄的茎和黄灯笼似的小果子。菟丝子遍布全株,就像夜里连串的金灯,又像是天空闪耀的繁星。
“怎么了,这不是金灯藤吗?”
“是,只是这个季节的金灯藤应该枯黄,怎么会是这个模样呢?”
“啊,我找了一位老园丁,从暖棚里摘得,所以是这个样子。药,肯定是真的。我们买了药后,还找专门的倭国药师验证过的。熇嫣医生,这种的药效不够吗?”钱怡然并不想说芦屋信之介的事情,便扯了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