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开关的瞬间,花熇嫣清楚地看到:小宝的一个小魂儿,在屋里游荡,而屋里屋外并没有勾魂使者来。当灯关掉,屋里陷入黑暗时,花熇嫣更加清楚地看到小宝的魂儿,被大家的呼吸冲得摇摆不定。
小孩子的魂儿,非常弱小,受到阳气的冲激,就像一只小小的帆船,在浩淼的太平洋的滔天巨浪里飘荡。时而冲上浪花的巅峰,时而摔下波谷。有几次,小宝靠近了床边,又被大家的呼吸冲走了。
小宝的魂儿冲着花熇嫣喊叫,不过花熇嫣没有能力听到他喊叫的内容。小宝见花熇嫣没反应,以为花熇嫣看不到他,更加焦躁起来。
看到小宝的魂儿还在,花熇嫣静了静心,调匀呼吸,开始筹划如何将小宝救活。
她心想:幽冥的勾魂使者没来,或许是因为这在净觉寺内,如来罩着的地盘,黑白无常不敢来。佛界的接引使者,也没有来,说明小宝命不该绝。既然他命不该绝,那么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起死回生呢?难啊,看这阵势应该是咽气好长时间了。这太难了。如果救不活小宝,反被这下医生和尚耻笑。
花熇嫣不是神,她是凡人,她有七情六欲,有救死扶伤的理想,更有啪失手、怕被人嘲笑的顾虑。
霎那间,花熇嫣脑海里转过无数的念头:一会儿踌躇满志,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一会儿心灰意冷,想着小宝已经死透了,就是如来、老君他俩亲自下场,也未必救得活。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唐吉看着花熇嫣陷入沉思,屋里光线不足,又看不清她的脸色,他便凑近些看。
唐吉的脸几乎凑到花熇嫣的肩头,才惊醒了沉思的花熇嫣。
唐吉的声音令人不忍听:“熇嫣,小宝死得冤呐。我宁愿自己替他死去,啊啊啊啊…”
“你闭嘴,不许哭!”花熇嫣的声音很低,语气很严厉。唐吉伸手捂住嘴巴,不敢哭出声来。
“大师,开灯!”
屋里重新获得了光明。人们都把目光投向花熇嫣和唐吉,花熇嫣的断喝,令大家对两者的关系更迷糊了。
不过,他们没有时间去迷糊,因为花熇嫣说了一句话,把大家炸得快要“精神分裂”了。
花熇嫣的两根手指夹着白纱帕,将它丢掉到了床下。她翻开小宝的眼皮,看了看小宝的眼睛。瞳孔还在,还没有完全散掉。哈哈,苍天,从来无绝人之路。
花熇嫣嘴角含着笑,慢慢回过身来,很平静地对着大家说:“唐爷爷,我看小宝还有救,能不能让我试一试?”
唐吉还在哭泣着,听了这话,就像是即将枯萎的梨花,遇上了春雨;马上熄灭的火苗,浇上了一桶汽油。
“真的?好好好!赶紧救小宝。”
“不过呢,我没有把握。我不能瞒你,我连一分把握也没有。如果你愿意让我试一试,那么救不活小宝,你不能怨我。”
“只要你肯出手,小宝就有救了。小宝,小宝,你等着,你千万挺住,你姐姐花熇嫣来救你了。”
唐吉朝着小宝喊,满腔喜悦。说来奇怪,唐吉说完后,小宝手里揽住的释迦果,咕噜噜,滚出来,从床尾那里掉了下去。
花熇嫣眼疾脚快,脚尖儿一勾,挑起释迦果,伸手接住了。
花熇嫣问吕四喜:“吕院长,您都用了那些药,有病历吗?我看看。”
花熇嫣的气场很足,吕四喜不由自主的配合她:“病历在医院那边,西药我们这边没用,我们主要用的是中药,如安神至宝丸、安宫速效丸等,我们所有的退烧良药都用了,还是没有降下体温来。”
夏晓珊在人群后,冷笑着说:“所以啊,庸医害人!”
吕四喜大怒,回头,要去找夏晓珊。
花熇嫣申斥晓珊:“释迦果给你,别胡说八道了。你去我们房间,把我的那个包拿来。快去!”
花熇嫣支开晓珊,又问:“吕院长,您没有考虑用西药?如果对症,西药退烧更快的。”
“孩子已经用过所有的退烧西药了。哦,在上京用的,病历上写着。所以我们就没用西药。”
“吕院长,中药不管用了,你就跑到大雄宝殿去找方丈来治病?”
“对啊,熇嫣,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熇嫣一笑,没有回答吕四喜,而是问智云方丈:“方丈,您用的什么药?”
智云一脸骄傲:“南无释迦摩尼佛,用的是我寺至宝辟暑角。可惜,用药时机太晚,已经无力回天了。”
“什么是辟暑角?请您原谅我孤陋寡闻,实在没听说过。”
“辟暑角是玄奘法师,西行取经带回来的灵犀角,最能祛除无名高热。”
“玄奘法师传下来的?方丈,那辟暑角,能不能借我看一看?”
智云方丈有些不情愿:“佛门宝物,不能轻示于妇人。”
夏晓珊正好取包回来,听到这话,嘿嘿冷笑起来:“方丈,为何不能给女人看?”
“女人属阴,佛门宝物为阳,贫僧怕阴气冲坏了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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