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蓁的风寒奇迹般好了,也许是头一天晚上泡了脚发了汗,她又胡思乱想了许多给自己惊到,两相刺激下,彻底痊愈。
但吃早饭时发现,闻昭在咳嗽。
他瞧起来脸色不好,顾蓁探手过去摸了摸:“我好了,你怎么又病了,今日让人给你告个假,在家中休息一天吧?”
闻昭摇摇头:“我没事,一点风寒不至于请假。”
他这一病,顾蓁倒不好再提起昨晚的事,只好装作不知道,说起了旁的。
“本来因为生病推了商会张会长夫人的邀约,今天看来去也无妨,你若是在学堂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回来,让人去张会长家里喊我便是。”
闻昭手中筷子立即缩了回来:“张会长?”
不就是那个小捕快的远房堂姐夫?
“找你去做什么?还有谁去?为何之前没听你说过?”
顾蓁瞪他一眼;“你今日怎么这样没大没小,见到我也不喊阿姐,动不动就直呼我名讳,或是你啊你的,谁教你的规矩!”
闻昭一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叫不出来,见顾蓁动怒,憋了半天,红着脸叫了声“阿蓁姐姐”。
顾蓁白他一眼:“是因为入冬,商量着捐银子做善事,没旁的原因。”
商户总要捐钱的,每年都是这般规矩。
闻昭还是不放心,私心里不想顾蓁去:“咱们捐了便是,你身子刚好,外面冷,别出去了好不好?”
顾蓁不理他,小口扒饭。
闻昭坐立难安,等顾蓁一吃完准备起身出门,他立即“哎呦”一声捂住了脑袋。
“阿蓁姐!我头疼!”
“让潘玉去给我告个假吧,我觉得难受。”闻昭咳嗽了几声,也是真有点不舒服。
潘玉是他的小厮,在外间吃完饭候着,听到这话立即看向顾蓁。
谁不知道这个家里到底谁做主。
顾蓁过去摸了摸闻昭的额头,比刚刚还烫,应该不是装的,她挥挥手让潘玉赶紧去。
“告诉夫子,闻昭在家休息两天,顺便拿家里的药方去抓药回来,钱找掌柜的拿。”
潘玉连忙应下来,一溜烟跑没影儿了。
离得近了,闻昭闻到熟悉的味道,没忍住又轻咳两声,怕再传染给顾蓁,连忙捂住了唇。
顾蓁去抓他的手顺便摸了摸脉,的确有些严重,再一看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日衣服,瞬间就想通了缘由。
“给你准备的衣服怎么没换?昨夜又熬眼了?”
闻昭心虚地点了点头:“多看了会儿书,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这小子心里恐怕也正为难呢。
顾蓁心软了些,也没处理这种事的经验,而且她自己也清楚,面对那些爱慕者,她除了厌倦只有抵触,但昨晚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闻昭脱她鞋的时候,第一时间阻止。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和闻昭已经很熟悉,熟悉到都快忘了彼此的身份。
也熟悉了每天一起吃饭,一起聊天说笑,一起在书房读书认字,习惯了闻昭站在她身后握着她双手作画。
顾蓁心里一惊,原来他们已经亲近到这个程度。
她心里没有那些条条框框,可却知道规矩礼教的枷锁有多沉,他们之间产生感情,日后闻昭还能为官做宰吗?
顾蓁定了定神:“回屋去休息吧,我去倒点热水给你。”
闻昭没察觉她的不对,回去后没多久发现送热水来的人是家里负责洒扫的婆子,他一慌,以为顾蓁是出门了。
顾不上别的,他赶紧追了出去。
顾蓁看到一阵风从门前刮过,连忙放下手炉喊道;“这是去哪儿?别再吹风了!”
闻昭迅速折返回来,气喘吁吁:“我以为你出门做客去了,我......我......”
“你什么你!”顾蓁把手炉塞进他怀中。
“我就算出门做客,又挨着你什么事?”
闻昭抿唇看向她:“我不想你去。”
顾蓁:“为什么不想我去?”
“总之这次你先别去,好不好?”闻昭低声恳求,“就当是看在我生病的份上,我很不舒服,留下来陪着我可以吗?”
顾蓁精准地拆穿他:“你是怕郭捕快也在,对不对?”
闻昭脸上最后一点儿血色也退去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我......他配不上你......”
“那谁配得上我?若有更合适更好的,你可愿意让我改嫁?”
闻昭愣在那,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他原先是愿意的,为什么现在不愿意了呢?
顾蓁叹息,猜到闻昭现在恐怕还没能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正处于迷茫期,这种感情极其不稳定。
非常容易受到现实的冲击和打压,顾蓁决定再观察看看,怎么也要等到他真的到了不得不面对感情和事业的抉择时,才能看出几分真情几分冲动。
顾蓁拉着他回房间:“好好睡一觉,别天天想有的没的,我没有改嫁的心思,你不必担心我对不起你们闻家。”
闻昭想说不是的,他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怎么也张不开口。
顾蓁不容分说将他按在床上躺好,闻昭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