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只有夏天最是让人捉摸不透,前一刻晴空万里,下一秒就大雨滂沱,宛如人心,但又不如人心,雨前总是要听到几声雷的不是吗? 热闹了一天的陵东城忽的下起了小雨,空气里的温度也就没那么燥热,人们兴奋了一天的心也就更容易安静下来,当然,忽东忽西叫嚷着收衣服的妇人门除外。 司府的一主二少当然不需要关心收衣服的事情,一场雨淋下来也是让司无海的气消了不少,说到底还是对自己儿女感情深厚的老怀欣慰,所以要说真的有多生气也不见得,加上一旁司云在不停的求情,家主大人顺坡下驴冷着脸再责骂了两声也就命站在一旁立棍的司烈坐了下来。 “爹,吃菜。”司云甜甜的往父亲碗中夹了一只鸡翅。 “嗯,云儿你也吃。”司无海微笑回应,一脸慈祥。 “爹,吃菜。”司烈也学着妹妹夹了一只鸡翅,甜甜的。 “我自己有手!”司无海冷哼一声,脸黑黑的。 司烈:…… 酒过三巡,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时光总是匆匆的,司无海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亲亲呷了一口茶。兄妹两人见父亲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偷偷互相看了一眼后就也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司无海看了一眼坐在左右的儿女,轻咳一声道:“今日是云儿生辰,为父这些年多忙于军务,成天的在军营中度日,对你们二人的照顾确是有些不足,为父惭愧。” 听得这话,司云眼中已是有了泪花,咬了咬嘴唇,低着头开口道:“云儿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小孩子,爹爹是一家之主,更是一国之柱,国事与家事有急缓之别的道理云儿也是知晓的,生在司家,即享了这无上的荣华,就当对得起这个姓氏,就要抗得起祖宗留下的责任,只是……” 说到这,司云豁地抬起好看的下巴,勇敢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只是云儿看着父亲这般日夜操劳,心中很是难受,以前娘亲在的时候,爹爹每日必是回府的,娘亲会亲自给爹爹调一碗药茶,为爹爹按摩以活络胫骨气血,自从娘亲走了以后,爹爹经常留宿军营,云儿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爹爹了,很担心爹爹的身体吃不消。过完今天,云儿也长大了,请爹爹给云儿一个机会,让云儿能够帮爹爹分担分担,哥哥想来也是和云儿一般思虑的,所以哥哥才成日的在军中不着家,无非是想着帮爹爹多做些事儿,云儿被无所求,只希望爹爹能够保重身体,少些操劳,至于我们做子女的倒是不打紧,我们已经长大了,并不需要爹爹操太多心。” 听到这些话,司无海的脸色变得更柔和了,情不自禁的抬手顺了顺司云的一头秀发,柔声说道:“长大了,真的长大了,知道心疼爹了……” 一旁的司烈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裂开大嘴呵呵傻笑。 看到一旁儿子的傻样,司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自己这儿子勇武有余,心眼却着实有些欠缺,而女儿却是生得一颗蜂窝心,全是眼儿!真是愁煞了老夫。 “听说云儿今日头上戴着的饰品是你所送?”司无海又端起了茶,淡淡地斜了一眼司烈问道。 “啊,回父亲,是儿子送的,属实是废了我好大的一番功夫。”司烈恬不知耻地回答。 “哦?那你说说,废了你什么功夫了?”这一次,看都懒得看司烈一眼了。 “是这样的,今日为了给小妹准备礼物,我踏遍了整个陵东的大街小巷、山川湖岭,在人海中寻奇物,于山野间找稀珍,终于在一处小山上看到了这淡粉的花蕊,我只一眼就知晓,小妹肯定喜欢,所以赶紧上前采摘,摘下后马不停蹄到城里找了工匠师傅编成了一个花圈……”司烈绘声绘色,吐沫横飞。 司云在一旁以手抚额,感觉十分头疼。 “这花是你摘的?”司无海面无表情。 “当然是我摘的,我跟你讲,当时啊……”司烈喋喋不休。 “为父对此花甚是喜爱,劳烦烈儿再为为父去采摘些可好?”司无海目光已极为不善。 “呃,父亲,这,当时赶路匆忙,那个地点儿已记的不是很清了……”司烈讪讪道。 “砰!”司无海一拍桌子,筷子飞起三尺高,用手指戳着司烈的脑门,咬牙切齿地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那你给老子去找,找不到,老子打断你的腿!”一日间两次自称老子,可见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司无海怒到了何种程度,亦或是对这不知名的花儿重视到了何种程度。 司烈见父亲动了真火,顿时傻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言语。 在一旁看戏的司云见状却是不好继续幸灾乐祸了,连忙开口道:“大哥呀,你不是跟云儿说是别人让你转赠的么?赶紧实话实说,不要耽误了父亲的大事。” 其实司云早就反应过来了,从父亲第一次见到这花的反应,到后来一反常态的关心起一直以来嗤之以鼻的花花草草时,司云就反应过来了,这花有问题,或者说送这花的人有问题。为什么肯定是别人送的呢?因为能让父亲情绪不稳到如此程度的东西本就不多,何况还只是一朵花?那这花必不是陵东所有,竟然陵东没有这种花,那司烈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那定是别人所赠了。虽然司云还猜不到那人送花的目的,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也猜的七七八八了,所以才开口为哥哥解围。至于那人是否心怀不轨?别开玩笑了,这里是陵东! 司烈一听妹妹的话,再看一眼吹胡子瞪眼睛的父亲,哪里还敢隐瞒?赶紧一五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