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祁同伟希望以后怎么开展工作,听一听田国富现在的话总是没错的。
当然,最合适给祁同伟传道授业解惑的,就是高育良。
毕竟高育良也是从知识分子转为高级干部,而后主政一方,最后接管政法口。
从履历到经验,也是无比的合适。
但是咱们凭良心说,如果你是祁同伟,你现在哪还好意思去请教高育良?
还要不要脸了哥们?
视角再切回来。
田国富眼见祁同伟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样子,也笑着给祁同伟解释了一下:“你也知道,单位系统分条块,每个系统的权限都不一样,所以很多时候,做领导的,未必懂业务。”
“那是自然,光我知道的,京州的易学习同志就不是纪检出身。”祁同伟点点头。
“是啊,但是话又说回来,不懂业务,未必就干不好领导。”田国富认真地说道。
祁同伟倒吸口气,然后脸上挂上了玩味的笑容。
田国富见祁同伟这意味深长的表情,也知道祁同伟心里在想什么,马上说道:“你也别慌着说别的,我知道你心里想着,大部分领导都是饭桶。”
“哎~田省长,这是你说的,我可没乱说啊。”祁同伟笑了,他发现田国富也没那么无耻,对很多事情还是有清醒认知的。
田国富轻轻摇头,反问了祁同伟一个问题:“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要真是大部分领导都是饭桶,那这烂摊子早就散了,还能缝缝补补维持到现在?你觉得呢?”
“嘶……”祁同伟原来就是个吐槽王,也没认真想过这些事情,现在仔细一品,发现田国富说的也不无道理。
“咱们接着说,就拿你打比方。你十有八九要去京州市任市委书记,那你愿意说你自己是饭桶吗?”田国富扎心一问。
“啊……这。”祁同伟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自诩能力强精力旺,敢打敢拼敢干,拿别人没怎么放眼里过。
但是仔细想来,如果自己真的到了京州,那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开展工作,连个抓手都没有。
如果还是专注于公安工作,那不就成了一个大政法委书记了?
哎……怪不得说业务型干部走不长呢。
“看吧,你也意识到问题了。”
田国富笑了下,但面对祁同伟的疑惑,也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抬手示意祁同伟先喝茶,稍安勿躁。
祁同伟不明就里,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田国富轻出口气,淡淡的说道:“你看,不管好茶坏茶,总归用的都是水,这水去泡绿茶茶叶,出来的就是绿茶,去泡红茶茶叶,出来的就是红茶。红茶绿茶喝起来不同,功效也不同,可是用来泡他们的茶水,又有什么区别呢?”
祁同伟看了看自己的茶杯,若有所思。
田国富则是接着说道:“我倒是觉得,领导干部吧,一样。好的领导干部,就应该跟这水似的。
你该怎么干,不要问别的,就是要适应你的岗位,你的岗位有什么需求,去看,去学,去适应,总归能泡出一杯好茶来。
反过来说了,有的领导干部不做水,非要做坚冰,跟谁都是硬碰硬,不按政治规矩来,老是一套自己的规矩才是规矩。
那结果就是,好点的处处碰壁,差点的,全单位上下都盼着他早点暴毙。
那你想想,都到了这种程度了,下面的兄弟们带着火气给你干活,又怎么可能出成绩呢?
你自己一个人说的天花乱坠,哪怕再讨领导的欢心,最后不出成绩,你又有什么资格获得提拔重用?”
“闻昌才呗。”祁同伟笑了一下。
“不只是他这种。”
田国富轻叹口气,
“谁都年轻过,都有过年少轻狂,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但是我看人,有一条准则。
顺境的时候,一头猪也能在风口飞起来,戴上王冠耀武扬威,但是那又有什么用?
一个人最终有没有成就,有什么成就,就是看他如何面对失败。”
“要是把这事套在刘邦和项羽身上,那确实是。”祁同伟点点头。
“哈哈,所以呢,如果我是项羽,我麻溜的就去江东了,再拉一批人出来打,不流干最后一滴江东自己的血,我绝对不认输。”
祁同伟闻言,静静地看着田国富,说道:“那,恕我直言,未免有点无耻了。”
“呵呵。这就是现实。”田国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项羽倒是留下那英雄般的传说,但是最后身死国灭,连老婆虞姬也保不住,那他逞那最后一股英雄气又有什么用?时代变了,同伟。”
祁同伟内心是敬爱英雄的,听到田国富的三观,他也不想再接话,便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算是回应。
“哈哈。”
看祁同伟不想聊这个,田国富也不废话,转头说起了职务。
“同伟啊,你刚才倒是说到,自己只是稍微往前走了几步,算不得提拔重用,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
“哦?”
比起田国富的胡侃哲学,和官场息息相关的知识才是祁同伟感兴趣的。
所以当田国富开口聊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