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自己在沙发上躺了很久。
他也不知道事情的内情,但白痴也知道,是有人出手帮忙了。
做官就是这样,没有人是与世隔绝的孤岛。
再拧巴生硬的干部,也不会在体制内隔绝所有关系;正如没有鱼能脱离水生存。
某人出手保了自己老婆一命,那自然是要回报的。
吕梁现在只希望,这份回报,自己给得起。
手术这天。
在医院的走廊上,吕梁见到了特地赶来的部队总医院某知名教授。
两人握手之际,吕梁诚恳地说:“教授,感谢您的大义援手,您的到来给了我妻子重生的希望。但请允许我直言,我吕梁一生清贫,唯物唯实,不求名利,但这次拙荆能有一线生机,还希望教授您尽心相救,我吕梁,欠您一份情。”
教授闻言,轻轻拍了拍吕梁的肩膀,回答道:“吕组长,您放心,我行医数十年,比这更严重的都做过,不碍事。请相信,我们团队一定会全力以赴,让您的夫人顺利度过这一难关。”
“谢谢,谢谢了……”吕梁紧紧地握住了教授的手,使劲摇了几下。
教授尴尬地笑着,手都被激动的吕梁捏的有些发白了。
这时,另一只手伸出来,扶住二人的手,轻轻拍了拍。
“老吕,别给教授握疼了,他还得给你老婆做手术。”
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
吕梁讶异地转过头来,祁同伟那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这让吕梁十分惊讶,下意识松开了教授的手。
“祁书记?您怎么过来了?”
祁同伟对着教授轻点了下头,示意教授去准备手术,而后才回应吕梁。
“你虽然是派驻的纪检组长,但终归是政法系上班的,还穿着这身检察官制服,自然是我的兵。你老婆有困难,我是该操心一下。”祁同伟真诚地说道。
当然,真的还是装的,吕梁一点也不关心。
当看到祁同伟和主刀教授一点也不像不熟的样子,吕梁心里就已经明白个八九分了。
现在唯一顾虑的是,这位政法委书记,到底需要吕梁帮什么忙。
但祁同伟没那么不懂事。
人情嘛,可以先欠着,越欠越贵。
当场要回报,那是生意人的做法,太直接。
看着祁同伟真诚的表情,吕梁的感激之情并未完全消散,反而被另一种情绪所取代——疑虑。
他深知祁同伟的能量之大,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祁书记,您这么帮我,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祁同伟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吕梁,我确实希望你能够继续坚守岗位,保持你的清廉与正直。你的工作对汉东省乃至整个国家都至关重要。我帮助你,不是因为你欠我什么,而是因为我相信,只有像你这样的好干部,才能真正为人民谋福祉。”
吕梁听着祁同伟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明白了祁同伟的良苦用心,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祁书记,您放心,我吕梁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会坚守原则,为人民服务到底!”
“那好,有情况随时与我联系,我的精神永远与你同在。”
祁同伟微笑着挥了挥手,离开了医院走廊。
二人分别后,彼此脸上再没了笑意。
祁同伟不傻,看着吕梁突然给自己唱高调,就明白吕梁心底已经明白八九分了,聪明人交流,有时候话不用说太明白。
吕梁这边,略一思索,就知道,肯定是闻昌才东搞西搞,让汉东本土派难受了,现在闻昌才又表态要重整纪检系统,祁同伟应该想要打楔子。
那吕梁该帮忙吗?
如果是自己老婆没生病的时候,别说什么祁同伟了,高育良在他这也没面子。
老子吃的是皇粮,懒得拉帮结派,你们是老几?
可是自己老婆这一病,那就知道厉害了,世态炎凉展现的淋漓尽致,这权力的重要性,总在你不想按部就班的时候体现出来。
如果不是祁同伟打招呼,吕梁的老婆可能等到死也等不到肝源;
如果不是祁同伟打招呼,帝都着名军医院的大教授也不可能来京州飞刀;
如果不是祁同伟打招呼,光这一整套手术的预缴费,就够他吕梁喝一壶的。
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
接受了祁同伟的馈赠,也由不得吕梁懂不懂事了。
……
祁同伟从医院出来,还没等去单位,却接到一个预料之外的电话。
“王大陆来电?”
祁同伟有些奇怪,近一年他帮王大陆布局了不少境外的项目,王大陆赚了不少,缺点就是时不时要出国,有时候电话都打不通。
没想到王大陆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喂,大陆,怎么了?”祁同伟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王大陆浑厚的声音,“祁书记,我刚刚回国,京州有这么大个单子,您怎么没提前知会我?”
“啊?什么?”祁同伟有些不解。
光明峰项目已经进入尾声,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