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昌才这边,正在归拢手底下散出去的人,听取他们反馈的情况。
目前状况非常不乐观,各个被监督单位,说句不愿配合那都是轻的。
有不少也跟去京州市委组织部一样,差点跟人原单位的干起来。
本来就够焦头烂额了,办公室的小年轻又给他传达了一个更不好的消息。
“闻书记,帝都赵立春委员的电话。”
闻昌才暗自叹了口气,无力地说道:“接进来吧。”
电话一接通,赵立春就开始发力了:“闻昌才,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闻昌才明知故问。
“闻书记,我直说吧,我听说纪委最近在调查我的儿子?这是怎么回事?”赵立春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仿佛是在扞卫自己的领地。
闻昌才闻言,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赵委员,我们的工作都是依法依规进行的,任何涉嫌违法违纪的行为,都在我们的监督范围之内。如果赵公子的公司确实存在问题,那么接受调查是不可避免的。”
赵立春一听,怒火中烧,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闻书记,我用得着你在这给我上课?瑞龙一个生意人招谁惹谁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美食城,就因为可能造成污染,他也早早处理了,你还想查什么事情?一直揪着不放,这是在针对赵瑞龙,还是在针对我?”
闻昌才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坚定地说道:“赵委员,我深知您和赵家对汉东的贡献,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反腐工作关乎国家长治久安,关乎人民福祉,我闻昌才作为纪委书记,有责任也有义务清除一切腐败现象,无论涉及到谁。”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忧虑与深情:“赵委员,您想想,如果任由腐败蔓延,最终受伤害的还是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啊。我希望您能理解,也希望赵家能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共同维护汉东的清风正气。”
“闻昌才啊闻昌才,你这么能装大尾巴狼,我原来怎么没看出你来?官场上来来往往那么久,你都跟你的老同学学什么了?有点阳光就灿烂,把汉东折腾的乌烟瘴气的,非要当这个否定改革开放的愣头青是不是?”赵立春憋不住了,一口大锅就扣过来。
闻昌才在电话那头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平静,他沉声道:“赵委员,请注意您的言辞,我没有任何的那个意思。我们纪委的工作是基于事实和法律的,如果您有任何疑问或不满,可以通过正规渠道反映。”
“正规渠道?哈哈,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赵立春冷笑连连,“你们传唤走正规渠道了吗?你把京州市委组织部长吓住院走正规渠道了吗?你把高育良主任气的吃不下饭走正规渠道了吗?跟我假模假样,你还不够格!”
闻昌才的语气依旧冷静而坚定:“赵委员,我理解您的情绪,但请允许我重申一遍,我们的调查是针对可能存在的违法违纪行为,而不是针对某个人或某个家族。如果赵瑞龙先生或他的公司确实没有问题,那么调查自然会还他们清白。”
“清白?你说得轻巧!”赵立春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我告诉你,闻昌才,别以为上级任命了你到这个位子,你就能坐稳当了,就这么无法无天下去,迟早摔个狠的!”
闻昌才闻言,语气也略微加重:“赵委员,我尊重您过去的贡献,但这并不意味着您可以公然侮辱纪检人员!我们纪委的职责就是维护党纪国法的尊严,无论涉及到谁,都将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赵立春被闻昌才一番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愤怒地挂断了电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自己已经失去了实权,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轻易摆平一切,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现如今,一个小小的省纪委书记也能驳他的面子。
“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赵立春强压怒气,努力使自己的言语和情绪平缓下来,准备摇人。
……
汉东省委党政联席(扩大)会议。
这次会议特别请示过沙瑞金,沙瑞金和刘省长都无法回到汉东,则授权由汉东省委副书记,代为主持汉东省政府工作的田国富书记主持召开。
会议的其他议程,什么民主生活会,廉政教育,发展路线等等全是虚的,主要原因,就是最近闻昌才新官上任折腾太狠了,搞的各个部门怨声载道,工作开展受到了严重影响,这样开个会,先礼后兵,也算是领导层通个气。
田国富走进会议室,会议室内一众人等正在交头接耳,看到田国富进来,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但是田国富今天也不在意别人不把他放眼里,他心里只想着,总算可以走到主位坐下了。
等田国富的屁股落到沙瑞金平常落座的那个椅子上的时候,田国富只觉得浑身舒爽,从头顶到脚心,每个毛孔都散发着愉悦。
这椅子舒服啊,他闭上眼,把所有注意力都聚集于臀部,拼命感受着这权力的托举,怎么感受怎么舒服,甚至田国富下意识还发出了一声愉悦到顶点的呻吟。
“啊~”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的汉东省党政口的领导们,都在下座。原来这就是权力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