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小时候,有个挂着佛珠的老道士,给我算过卦,说我有国无家,现在看你长大了,我也没能好好教导你,是我不好啊。”夏曦一边感叹,一边示意张晓峰接着吃。
张晓峰倒是被吸引,笑道:“挂着佛珠?还老道士?这是个什么跨界神棍啊,你还信这个啊爹?”
“可能年纪到了吧,也开始不问苍生问鬼神了。”夏曦自嘲地摇了摇头。
“那以后爹就不用操心了,我长那么大,原来也没机会在您面前尽尽孝,以后就好了,咱们天天见面。”张晓峰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不安,讨好地笑着。
但是夏曦却没看他,而是望向车窗外,那一片片土地,“我有话,想问问你。”
“爹……”张晓峰撒娇似的喊了声,但夏曦没有回应,他便只好正色回答,“爹有问题尽管问吧,儿子如实回答。”
“原来的事我当你死了,不再过问,你也跟我保证过,换过名字,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对不对。”
夏曦说着话,一字一字都好像是重锤般砸到张晓峰心头。
张晓峰咽了口口水,低声答道,“是。”
“我查过你的体检报告,你有超雄综合征,我不怪你。但你也跟我保证过,要好好改正。”夏曦收回放出车外的目光,转头看向张晓峰,“但是你也就老实了不到两周,到现在才多久,一共伤了三条人命,强奸三十多人,打架斗殴致人重伤不下百次。”
“爹,爹,我知道错了。”听到夏曦这么说,张晓峰连忙放下东西,连连求饶,“对……对了,都是那些狐朋狗友,都是他们,都是他们诱导我的,他们说我是夏曦的儿子,想杀谁就杀谁,想玩谁就玩谁,想打谁就打谁……我……我本来不想的,都是他们,都怪他们。”
“孩子,你太过分了。”夏曦闭上了眼睛。
“爹!爹!”张晓峰突然激动起来,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他趴伏在前后座之间的防弹玻璃上,把玻璃拍的啪啪作响。
“爹!我平时可能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我对你一直都敬爱有加啊!从没存过歪心思!是不是有人告我黑状,是不是有人故意……”
“够了!”夏曦粗暴地打断张晓峰的话,深深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巧言令色。你打着我的旗号,向沙瑞金的儿子沙果果要过五亿美刀,这事有没有?”
“有是有,难道是他告状的?不对啊爹,他……他可是儿子的好朋友,那么多朋友里他是最仗义的,他……”张晓峰急忙辩解着。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有多少人盯着你?你这个挂了像的蠢货,能玩得过沙果果这种阴谋家?他是不会告状,但他能让你、我、夏家的名声都臭了街,最后全给他爹垫脚!你……咳!咳咳!!”夏曦恨铁不成钢地骂着自己的私生子,激动之处,还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爹,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们都喜欢那个成天唧唧歪歪的沙果果,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啊!凭什么,凭什么!”
张晓峰嚎叫着,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不甘,但他突然又想到一个“绝妙主意”,连忙和夏曦交流起来。
“我知道了,爹,你让我去当官,当大官,只要我当了官,就没人敢告状,没人敢中伤你了,你让我当大官,再把家族的势力全传给我,到时候沙果果肯定怕我怕的要死。”
夏曦看着面前这个蠢货,终于熄灭了内心最后一丝火苗,叹气道:“就是为了让家族传承下去,你们这一代,我只能传给沙果果了,儿子,爹不能留你了。”
“什……什么……爹,你要送我出国吗?”张晓峰内心已经隐隐约约知道答案了,但他仍旧不死心,试图从夏曦口中获知不一样的结果。
“为了家族代代传承,小天,爹不能留你。”夏曦重复了一遍。
“凭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从你接我回来,我处处都被那个沙果果压着,小时候他打不过我,你只打我不打他,长大了他还打不过我,你们长辈还都说他聪明,为什么啊,我不服,我不服啊。我才是你儿子,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张晓峰又情绪失控,开始疯狂砸玻璃。
“就凭你现在这么说,我把家里的基业交给沙果果,你就肯定不会服,还会继续闹,到时候我走了,谁能保你?说不定整个夏家都得给你陪葬!”夏曦也怒了,盯着张晓峰的眼睛说道。
“不!”张晓峰绝望地摇头。
夏曦则是深吸一口气,饱含感情的说道:“我告诉你,只有沙果果,能继承我和你沙瑞金舅舅的意志,继续打着计划指导市场的大旗,把一大批人团结在我们周围,世世代代保住我们的荣华富贵。也只有他,才能承受住愈演愈烈的西风东渐,明面上和市场经济虚与委蛇,实则把对我们不利的地方统统扼杀,保住我们家族的传承,让咱们世世代代都能骑在老百姓头上当家做主!”
看着面如死灰的张晓峰,夏曦继续说道:“我也不是那种抱着血缘理论,罔顾事实就要传位的老古董,我更不能让沙果果一上位,就背负下戕害兄弟的恶名!
我是对不住你妈,可是你呢?我把你接回来之后,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