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山道上,安欣把车停在半山腰,点上根烟抽着。
安欣办完高家的案子之后,莫名其妙就染上了抽烟的习惯。
在家里的安欣是不被允许抽烟的,而且他也不敢抽,怕对孩子不好。
这时候的他已经开着车转了盘山公路一圈,不出所料,毛都没有,所以干脆趁这时间摸根烟抽,一路上开着车窗通风,也够散味了。
不过这破路也是稀奇。
安欣刚抽了两口,就看到鸟不拉屎的山上,缓慢地驶下来一辆破面包。
“你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如今的安欣,躺平思想已经深入骨髓,但还是勉强撑起一个干警的基本素养,把帽子戴正,走到路边拦车。
“同志!靠边停一下,京海市公安局临检,谢谢配合。”
预想中的缓慢刹车靠边没有来到,反而这辆面包车直接一个猛刹车,停在了路中央。
安欣有些不好的预感,悄悄把自己腰间枪套的扣子提前打开,慢慢地走了过去。
“同志?”安欣靠近了驾驶位车窗,一手摸枪,一手准备敲窗户玻璃。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老式车窗“轱辘轱辘~”地被摇下,露出一个中年男人惨白的笑脸,手上拿着身份证和驾驶本。
“同志,你好,这……这是我的证件。”
不是过山峰。
安欣松了口气,稍微侧了下头,副驾驶坐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孩子,后座有些黑看不清,应该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
“干什么的?”
“伐伐伐……伐木工”
“怎么直接在路中间停车,追尾了怎么办?”安欣看了看驾驶本,没问题,便交还给了司机。
“是……天有点黑了,没看清您,有点紧张。”中年人解释道。
“啧啧,亏得我不是交警。”安欣开了句玩笑,随口问道,“大晚上拖家带口,这是去哪啊?”
“去隔壁楚西省探亲。”中年人擦了擦汗,回答道。
“行,去吧,慢点开车。”安欣用手拍了拍车门,向后退了两步,示意司机离开。
司机陪着笑点点头,一拧钥匙就要走。
但就在这时,安欣突然发现一处疑点。
“停车!”
司机吓得猛然一抖,双手高举不敢动弹,副驾驶的小孩子直接嚎啕大哭,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只因安欣退后两步才发现,车辆驾驶位的左前轮,用的是备胎,而且是非全尺寸备胎(与其他三条轮胎规格不一致)。
这种备胎只是临时顶替的作用,根本不能长途跋涉,而且不能长时间承受八十公里以上的时速。
开着这种车跨省,不可能。
安欣弓着身子,右手按着枪柄,左手用食指向车辆后座虚比了一下,接着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司机。
司机此刻嘴唇都失了色,对上安欣的目光,他鼓起勇气轻轻点了下头。
不过还没等安欣细问,一声枪响打破了黄昏的沉寂。
“啪!”一发子弹从司机的后脑射入,前额钻出,带出的脑花崩满了前窗玻璃。
“啊!!!”一道凄厉的女声突兀地响起,原本被过山峰挟持的司机妻子,被丈夫的身亡刺激地失去了理智,和过山峰厮打起来。
副驾驶的小孩子都被吓傻了,安欣最先反应过来,直接朝小孩喊道:“快跑!往山下派出所跑!跑!!!”
“啪!”又是一声枪响,子弹穿过司机妻子的身体,打穿车侧门,击中了安欣的大腿。
“你!”安欣拔出枪指向车内,但意识到车内还有人质,他根本不敢开枪,“过山峰,出来吧,你已经被包围了!”
“放你妈的屁!”过山峰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抬手又要开枪。
却不料安欣竟然主动把门拉开,在过山峰震惊的目光下,直接扑了上来。
二人厮打在一起。
“呜哇~爸爸~妈妈~妹妹~”
一阵小孩的哭声传来,安欣头皮突然一凉。
那八九岁的孩童不敢走夜路,竟然折返回来,对着面包车嚎啕大哭。
“快跑!孩子!快跑!”安欣再次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的大腿不停地失血,身体已经逐渐变冷,力气也渐渐消失,眼看就压制不住过山峰了。
“快跑……儿子……妈妈在后面陪着你……”中枪的司机妻子用尽力气从另一侧打开门爬出来,给自己的孩子加油鼓劲,“别回头,往前走,爸爸妈妈一会儿就来……”
孩童眼中噙满了泪水,鼓起全身的勇气,扭过头遁入黑暗。
安欣的力气已经比不过过山峰,过山峰的枪口一寸一寸地挪向安欣的心脏。
此时的安欣知道自己如果不能做出变通,必死无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突然松开手,拔出自己的枪,以命搏命!
失去束缚的过山峰也抓住机会,对着安欣的胸口就是“啪啪啪”三枪。
安欣也在最后关头,飞快地扣动两次扳机,分别打中过山峰的左肋和左胸,这才口吐鲜血地倒了下去。
意识飞快地流逝,安欣勉强抬起眼睛,却看到令自己绝望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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