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丁义珍,我听说过,好像是李达康书记最信任的副市长,光明峰项目的总指挥,号称达康书记的化身。”祁同伟坦然道来,全然不管自己几年前刚授意高小琴,联系丁义珍更改土地性质,做出山水庄园项目。
“对,就是他,哎呀同伟你不知道,那告他的人呐,一茬一茬的,举报信把信箱都快塞满了,但就是石沉大海,打不出水花来。”陈岩石说道。
祁同伟听到这里,装作一副苦恼的样子。
陈岩石看出来祁同伟好像有些难言之隐,便追问道:“怎么了同伟?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时祁同伟才叹了口气,带着落寞的语气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丁义珍不干净,不知道在光明峰项目捞了多少钱,但是他毕竟有达康书记撑腰,谁也不敢动他。”
“是啊,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用了,有的材料我也给陈海递过去了,但是你这个陈海弟弟也是,就跟我说季检不许啦,条件不成熟啦,总之就是动不了这个丁义珍,哎……”陈岩石叹了口气,继续喝茶。
祁同伟眼见火候还没到,便继续加码:“对啊,要真是从那些资本家身上放点血,也就罢了。可我最近听说,他好像还想把手伸到那个大风厂身上,那可是几百个工人吃饭的营生啊,要真是被丁义珍这种人巧取豪夺了,真不知道那些工人怎么活。”
“什么!”陈岩石反应强烈,甚至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大风厂?他还想对付大风厂?!”
“是啊,陈老。”祁同伟内心狂喜,脸上却摆出一副疑惑地表情,“怎么?这大风厂,您也听说过?”
“哎呀,这大风厂是京州的老国企,当年我任京州副市长时,借着改革开放的东风,主持了大风厂的股份制改革,让工人们集体持股49%,蔡成功任法人。算是给了当时下岗潮背景下,几百个工人一个糊口的营生,这丁义珍,竟然连工人活着的最后一点盼头都想昧,他还有良心吗!”
陈岩石情绪激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祁同伟连忙将陈岩石扶回客厅,用手轻轻地安抚着陈岩石的胸口。
“陈老,您别激动,这不是还没出事儿吗?”祁同伟安慰道。
陈岩石又激动起来,“等真出了事儿就晚了!那是几百条工人的命!几百个家庭的支柱!丁义珍这么胡搞八搞,是真的会出大事的!”
“您先别激动陈老。”祁同伟又安抚了几下,接着装作焦急地问道,“那我能帮您点什么?”
陈岩石听到这句话,恰如久旱逢甘霖,他粗糙的掌心连忙握住祁同伟的手,真切地说道:“同伟,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信谁,自从赵立春书记掌权以来,好像贪官污吏就跟没人管了似的,新来的田国富我也不熟悉,想来想去,还是你比较可靠。”
“您说吧陈老,我只要能办到。”祁同伟目光炯炯,言辞恳切。
“好,那就拜托你好好盯着丁义珍,如果他有什么不法行为要伤害到人民的权益,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阻止他为祸人间!我也认识些老领导,就不信一个丁义珍我还告不倒他!”陈岩石咬牙切齿,看来是对贪官污吏恨极。
祁同伟点点头,补充道:“坦白说,还是达康书记的保护伞问题,要不然,我和陈海也不会这么投鼠忌器。”祁同伟暗暗将自己和陈海的立场绑定到一起。
“那就连着李达康一块告!我可不怕他!”陈岩石的话语如惊雷般砸在地上,那么的毋庸置疑。
祁同伟心里乐开了花,眼看目的已经达到,又和陈岩石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好你个李达康,前世算你见风使舵转弯转得快,今生我先在陈岩石那里让你臭了街,我倒要看看,等沙瑞金来了,你们俩怎么对着咬。
想到这里,祁同伟心中更是愉悦,连班都不去上了,直接吩咐司机转向山水庄园。
男人就该这样,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
不过美人现在可能没空就是了。
山水庄园一个秘密的房间内,女方是高小琴,男方则是一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
高小琴笑靥如花,中年男子则是满头大汗。
“高总,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倒是你,我现在愈发觉得有意思。”
“我,我没什么意思,您要是没什么别的意思,那我就……”
中年男子擦了擦汗起身要走,却突然被高小琴叫住。
“慢着,看来王总,是瞧不起我这个女人了?不愧是大陆集团的董事长,李达康李书记的白手套,就是这么威风,哈?”
王大陆听到高小琴这么说,都不顾的逃走了,连忙转身解释道:“高总,我真的不是李达康的白手套,我只是跟他共过事而已,已经很久没见了。”
“无妨,我不在乎。”高小琴玩着手指,头都没抬,“不管是或者不是,我都不在乎,别人怕他李达康,我可不怕。”
“是,听说您和高书记也有些关系,自然不是我们这些普通生意人能得罪的。”王大陆悻悻然坐下,“我只是不明白,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退出光明峰项目了,您怎么还要约我吃饭,我真的不会再去做这个项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