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然的伤势正如裴逸所说,骨头断了。他被大夫接好骨后,又在头上缠了一圈白布,看起来有些虚弱。
不仅如此,他还出现了脑震荡的症状,只能先躺在医馆里歇息片刻。
吴浩然虽脸带郁气,但依旧心态极好的对三小只说道“比起孔师兄与纳兰师兄,我已经够走运了。”
三小只:……
裴逸无语道“吴师兄,你还是闭嘴吧!”
“我已派人去武安侯府送信,吴三公子稍等片刻,会有人来接你回家。”刘珍英道。
小以宁贡献出自己的零嘴,将其放到吴浩然脑袋旁“干爹,你若饿了,就拿着吃。”
这次吴浩然没有脸红,只是呐呐道“多谢,你们有心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吧,我无事。”
说完,他便蹙着眉头,闭目养神。
三小只走到门口,面面相觑,此人虽这么说,但若是要离开,都莫名的不放心。
不过时候不早了却是真的,此刻已是巳时三刻,再过不久就可以吃午食了。
裴逸低头思忖片刻,便对刘珍英轻声道“刘小姐,你先回吧,免得刘大人担心。我与晴姐儿在这守着,等吴师兄接走。后续事宜,明日晴姐儿会去女学与你讲。”
虽说三人对家中大人都说只在外头待半日,不过刘珍英如今受到的管束愈发严格,若是回去晚了,恐怕会遭受责骂。
刘珍英凝视着两人,见小娃对她颔首示意,只好应允。
就在这时,医馆外响起好嘈杂的马蹄声,与此同时,还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爹,我去看看三弟又搞什么幺蛾子。”
三小只闻言,连忙望去,便见武安侯府的马车停在医馆门口,马车周围还有十几名穿着黑色劲装的侍卫。
而说话之人与吴浩然有两三分相像,但长的相当凌厉,眉如刀削,眼若寒星,嘴唇紧抿,给人一种冷漠而难以接近的视感。
他略弯着腰与车内的武安侯说了这一句话后,便长腿一伸,动作优雅而敏捷下了马,淡漠的瞥了一眼站在医馆门口的三小只,手握着马鞭,大步走进医馆。
刘珍英见状,也不走了,拉起小以宁来到马车前,福了福身子,带着敬意道:“刘洋之女刘珍英,拜见武安侯。”
小以宁也连忙跟着说了一句:“拜见武安侯。”
武安侯坐在车上,一脸肃容地斜睨着两人,最后将目光落到刘珍英身上,语气冷淡地开口:“原来是你啊,多谢你为我那丢人的不孝子送信。”
随后,他便看向两人身后的裴逸,眯了眯眼,语气有些不善:“裴大福的义子?”
“拜见武安侯。”裴逸也拱了拱手,问候道。
武安侯明显对裴逸印象极差,他轻“哼”一声,讽刺了一句:“今日倒是行动无碍了。”
说罢,他便放下车帘,不再理会这三个小孩。
裴逸摸摸鼻子,无所谓的笑了笑。
这时,本来在休憩的吴浩然耷拉着脑袋,跟着刚刚进医馆的男子出来。
那名男子走到马车前,隔着车帘又对武安侯禀报道“爹,三弟去镜古斋买笔,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手臂断了,还伤了脑袋。”
此话刚落,车内便传来一声怒喝“真是无用的东西,还不快上车,想在此处丢脸到何时。”
“是,爹。”吴浩然已全然没了刚刚在三小只从容模样,活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刘珍英似已习惯,低垂着头并无异样。
裴逸与小以宁则对视一眼,都诧异此人都成年了,竟还如此怯懦,在亲爹面前连头都不敢抬。
虽然他爹瞧着是挺凶的。
小以宁不由开口道“表叔,这人是个骗子。”
她手指着疑似武安侯二儿子的男子,继续奶声奶气的说道“明明是别人摔倒压到吴三公子身上,害吴三公子受伤的,他骗他爹。”
裴逸上前捂着小娃的嘴,轻声教育道“晴姐儿这时候别说实话,免得让他人听见,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吴绍鸣:……
武安侯:……
吴浩然见此,连忙尴尬解释“林小姐,是我与二哥如此说的,我二哥未说错。”
小以宁轻松的挣开老乡的手,担忧的盯着他“吴三公子是脑子撞傻了吗?记性如此不好,那你考举人咋办啊!”
吴浩然:……
裴逸无奈地接过话头,劝说道“吴师兄,快些回去休息吧,大夫说了这几日你都需卧床静养,免得啥也记不住。”
武安侯冷眼瞥了这两个小孩一眼,又不悦的瞧向自己懦弱的三儿。
吴浩然也不拖沓,对着三小只谦然一笑,就上了武安侯的马车。
吴绍鸣重新上了马,最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三小只一眼,便紧紧拉住马绳,将马头一转,高喝一声:“回府!”
一行人便如阵风一般消失在街道。
方才一直未说话的刘珍英,重重松了口气。
她瞧向小以宁,拍拍胸口,带了点心有余悸的声音说道“以宁妹妹,你胆子可真大,我爹说武安侯可凶残了,若是惹了他,他都敢当着皇上面前杀人。皇上也不会说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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