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的话让两人心中掀起涟漪,他透露出的信息只有一个——燕京有变。
林玉瓒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炙烤着那封密信,随着温度升高,上头的王八图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不同于小以宁花钱代笔的信那般简洁明了。
此信,事无巨细将燕京发生的事逐一记录,整整四页。
亲历三件:虞王暗杀,卢庭风的冒出与朴凡梦的作死
其他则与陈娇仪讲的大差不离的小瓜,无关紧要。
两人细细瞧过之后,神色各异。
王诚侧眸看向脸色逐渐铁青的老对头,刚要升起一丝同情,便听他打破沉默道“朝廷派发的军饷应该会提前到北城。”
林玉瓒眼眸半阖,让人瞧不清神色,只听他冷静地分析“朴尚书的女儿伤了谢相的孙女,皇上必然要帮谢相讨回公道。如今又被皇上发现密藏,触了他逆鳞,他决不会再用,但朴尚书向来谨慎,让人抓不住错处。”
“为此,皇上定会设局,利用别的事迅速除掉他,并借此震慑一众官员 。我猜,朴尚书不会活过端午。”
“为了维护脸面,皇上也必会让他在众臣面前死得其所,并让众臣对他感恩戴德。”
林玉瓒所猜测的,也是王诚心中所想。
王诚瞧着比往日话多出数倍的老对头,轻叹一声。
师母死后清誉无故被毁,终究乱了林玉瓒的心神,平日里这种粗浅的话,他可懒得讲。
他顺着老对头的话,继续道“想来我们之前的提醒,皇上也会警觉,不会让他人劫走军饷。”
林玉瓒抬眸斜睨他一眼,冷笑一声“是不劫,只会烧。兖州大旱,户部已将大批赈灾粮拨出去,仓廪府库留存已不多,户部也为之吃紧。”
“而外头的粮食也从4钱涨至4两一石,粮食紧缺到如此地步,已是民穷财尽。若是这批军饷被烧,再次强调,必定民不聊生,这个时候救世主就该出现了。”
饿殍遍野,易子而食,遍地烈狱,却能成为他人名就的踏脚石,虽残忍无比,但又极其现实。
谁又能晓得这是有人在拿天下人为棋,只为四个字——“名正言顺”。
王诚不忍的叹道“终究来晚了…”
林玉瓒嗤笑一声“如今屁都不是的玩意儿,还计较来不来晚。”
王诚:……
这该死的林玉瓒。
同情心就该喂狗。
林玉瓒将手中信慢慢撕成粉碎,继续缓缓说道“事态有变,细作定会得到消息将计划提前,若不出所料,他会狗急跳墙。”
王诚眉目微松的瞥了一眼碎片,无奈的轻叹一声,认命的将其一一捡起,再放烛火上烧成灰烬。
他侧眸瞧着依旧不愉的老对头,最终没忍住在嘴边的话“想来那皇太后已然回京,皇上孝道压身,便想着用你的身份气气她。”
这皇太后将至悬车之年,又没几年活头,这时候跳出来实属不该。
上辈子她也没活过尚在壮年的皇上。
王诚有点瞧不明白了,他比起林玉瓒总是差那么一筹。
林玉瓒抿着嘴,用手指蘸上茶水,在桌子上划拉几下,写出两个字“太”,“女”。
王诚顿时恍然大悟:虞王想借她再引前太子余党出来,顺便掌控女学。
思此,王诚自个儿便皱起眉头,虞王到底心急了。
他继续话题道“那你打算何时归?若是……我一人也可。”
林玉瓒站起身,淡淡瞥了他一眼,回了四个字“正事要紧。”
此行,他俩并不止为了抓细作,还想着让北城安宁几年,甚至几十年。
王诚明了,不过他眉头未松反而愈发的蹙紧“你若是又跑了,那老头儿怕是不悦。”
林玉瓒垂下眼眸,似乎对此并不在意,轻描淡写道“气人罢了,晴姐儿也做得。”
听到此言,王诚怔愣住,他难以置信的盯向老对头。
过了片刻,他便猛然起身,与之对视并厉声质问道“你故意让晴姐儿戴平安锁的是不是,你早就晓得师母的出身是以不是?”
林玉瓒眉毛微扬,嘴角露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说的话却是风马牛不相及“地瓜可是晴姐儿发现的。”
多年相对,王诚秒懂他未尽之意,他要皇上给晴姐儿一个县主之位,地瓜不够便再加对付皇太后之事。
上一世冷梦绾借着地瓜都能升至县主,凭什么他女儿不能。
林玉瓒——一直没甘心过……
王诚瞪着这该死的林玉瓒,咒骂了一句“疯子,你竟骗过了所有人。”
林玉瓒无所谓的笑了一下,便正色道“今夜好准备了。”
说罢,他便不理王诚,大步走出自住的营帐。
王诚:……,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何时能停。
月明星稀,更深夜静
陈家军营也如往常一般,几队士兵手持火把,步伐整齐地在营地内穿梭,每当两队士兵相遇时,他们会微微颔首示意,再交叉离去。
一道黑影矫捷的躲过敏锐且警惕的视线,慢慢摸进主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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