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子,十岁郎,考秀才,遭人妒,……”
已抵达北城有几日的王,林二人停下匆匆脚步,齐齐看向吟唱打油诗的几个小孩,直到他们唱完,才到云吞摊上坐下。
时隔多日,他俩还是扮演父子档。
林玉瓒心情微沉的招来摊主,问道“老伯,这打油诗谁编的,听的倒是有趣的紧。”
王诚也笑着说道“我也是书生,若是真有十岁的秀才,倒是要上门拜访,讨教一下学问。”
摊主老伯用围布擦了擦手,高声道“那您二位可就孤陋寡闻了,这十岁的秀才乃是燕京人士,这在咱们周朝可是头一遭,唉,可惜啦……”
北城虽地处边境,但燕京发生的大事还是能晓得一些,虽迟但到。
王,林对视一眼,眼里暗芒流过。
方才打油诗里,唱的是裴逸遭妒遇袭不治,离死不远了。
燕京有药谷谷主在,不用担心,但里头有一句“碎平安”,却让二人心头骤然一紧。
“看来要写封家书了,不然我心中不踏实。”林玉瓒皱眉说道。
但他俩隐去行踪,这家书一写就会暴露。
随后,他就气的咬牙“那臭老头还说会护着晴姐儿。”
王诚贴心的将第一碗云吞推至他身前,轻斥道“你那平安锁瞧着就不是俗物,给晴姐儿戴,也不怕出事。”
林玉瓒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还不是晴姐儿缠着紧,婉娘又没边儿的宠着她。不过我已交代过婉娘,将此物推到兖州那儿,晴姐儿身上那个假的,无大碍。”
王诚讥讽一笑,随后轻叹道“也不知师母到底来自何处?”
接着他又话风一转,语气里尽是讥刺“可惜她有你这个不孝子,也不肯为她寻根。”
他死对头立马开口嘲讽道“母在时,我日夜尽孝,唯恐她受了丁点委屈。不像某人,搞个“子欲养而亲不待”,日日疯癫。”
“啪”
桌子被王诚毫不留情的掀翻,独留一碗云吞在林玉瓒手中。
林玉瓒当即悲戚高呼“儿啊,你咋又发病了,咱家的钱快被你挥霍完了呀!”
王诚:……
这该死的林玉瓒。
就在这时,旁边的行人忽然慌乱起来,指着远处的浓烟大叫“陈家军营着火啦,陈家军营着火啦…”
该出场时候到了。
王诚眼神微眯,甩了几文钱到隔壁桌上,抢过死对头的云吞,边吃边大步离开。
“诶,儿啊,等等你爹…”林玉瓒大呼小叫的从摊贩老伯手里接过第二碗云吞,也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离去。
……
云飞书院山脚下
裴逸稍稍动了动,身上便传来轻微的叮当响,身为男子的他,耳根再次不可避免的红了起来。
他那便宜老爹倒是很淡定,目光扫过他胸前雕工精湛的平安锁,接着又瞥向小娃身上的同款,咂巴下嘴,道:“没想到虞王殿下倒是疼惜你俩,这玉温润无暇,咱家瞧着都眼馋。”
“裴爷爷,这是我娘花钱打的,可便宜啦,108两十个,娘分了分,晴姐儿除了身上这个,家中还有六个。”小以宁用手指比了个“六”,在裴大福眼前晃了晃。
裴大福顿时眉开眼笑“确实便宜。”
没想到婉娘也是个妙人,明着坑虞王。
“有些玩意多了反倒不稀罕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也没人在乎了。”
裴大福又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便挥挥手,随行的小太监立马列成一队,从山脚至山门,在空荡荡的阶梯上开辟出一条VIP通道。
难得一同前来送上学的王林,大手一挥“裴公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我送阿逸上去就行了。”
说罢,一股牛劲没处使的他单手抱起裴逸,肩扛轮椅,在别人诧异的目光中,大步向山门走去。
裴逸总是能在王家那儿,享受到当小孩的待遇。
他窘着脸听着铃铛不停的发着脆响,山门终于到了。
阿大也紧跟其后抵达,面无表情地将自家主子推进山门。
“阿逸,若是有人欺负你了,和林子哥说一声,林子哥绝对能揍到他娘都不认识。”王林雄厚的声音也从山头传到山下。
裴逸:……
这下,所有人都晓得那遇袭的十岁秀才终于伤愈,来读书了。
裴大福挑了挑眉,问道“王二公子真是性情中人,他怎还未回大理寺?”
“裴爷爷,陆大人给我二舅舅发了俸禄,叫他继续在家歇息。”小以宁如实回道。
裴大福了然的点头,随后他便指着返回的小太监们,提议道“小小姐可要带着他们去女学耍耍威风,免得被人小瞧了去。”
“晴姐儿比姐姐都小,当然会被小瞧。”小以宁抬头望向裴大福,童言童语道“裴爷爷,你们回去吧,晴姐儿不耍威风。”
裴大福欣慰的点头,不骄纵逾矩,难怪陛下总是拿她与二皇子比。
“那奴回宫啦,小小姐,这田假快到了,那时你可得进宫瞧瞧陛下与奴呀!”他轻轻点拨一句,便与小以宁道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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