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傅景深自己也在头疼这个问题。
之前他一个人的时候,洗澡根本不是问题,关上门窗自己站起来就好了。
现在和庄晚一起住,他也不能说实话,这下怎么办?
又听庄晚问他:
“傅先生,您的伤……能沾水吗?”
“不能。”
他以为自己这么说就能避免她帮自己洗澡,缓解某些尴尬。
她也确实转身自己去了卫生间。
傅景深才松了一口气,却见下一秒庄晚端了一盆水出来。
“那我给您擦身子吧。”
傅景深:“……”
得,这下他是想避也避不开了。
因为他坐在轮椅上,庄晚只能弯下腰来帮他解衬衫的扣子。
这个姿势会让她披散的头发自然地垂落下来,如绸缎一般将傅景深包裹,视野里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秀气的眉毛,和长而卷的睫毛。
鼻息间是熟悉的兰香,卧室的暖光无端暧昧,一些画面不合
时宜地出现,他强迫自己忘掉,但喉结却不住地滚动。
事实上庄晚也很紧张,解扣子这种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因为指尖的颤抖,她几次滑落,掌心都出了汗。
好不容易艰难脱下,她反倒是一呆。
她从来不知道,傅先生的身材竟然这么好,肌肉块垒分明,线条流畅,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比那些艺术展览馆的石膏像还要完美。
庄晚分神地想,傅先生没有残疾之前,一定是一个特别爱运动的人。
思及此,她不由有些同情。天降横祸,以前喜欢做的事情现在都做不了,他该多难过?
当下心中的忸怩也散去不少,她闭了闭眼,视死如归般,将手伸向了他的衣服……
手才一碰到,就被傅景深拦住,“你确定?”
才开口,他就被自己声音里近乎饱和的颗粒感吓了一跳。
庄晚看着他,目光坚定,“没关系的,傅先生。”
他们是
领了证的夫妻,有些事情是迟早要面对的。
等到将傅景深扒个精光,两个人都出了一身的虚汗,庄晚眼神飘忽,脸颊红得不成样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退缩,拧干了毛巾,耐心又细致地擦过他的每一寸皮肤。
她的手在这个过程中会不可避免地和他接触,那感觉就像杨柳在微风的拂动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撩过湖面,溅起层层涟漪。
这让他越来越尴尬。
好不容易等她擦完,她还要将他扶上床。
大床分明近在咫尺,可为了不露破绽,傅景深硬生生将这两步路走得像是踩在刀尖儿上,颤颤巍巍,叫人心疼。
庄晚紧紧搀扶着,生怕他摔倒,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力气小,根本承受不住傅景深的重量,最后一步一个踉跄,和傅景深一起摔在大床上。
庄晚从来不知道偶像剧里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四唇相贴那一刻,她完全懵
了。
傅景深也有些始料未及,可熟悉的馨香让他有些失控,他像入了魔一样,扣着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女人涌到嘴边的惊呼,被他尽数吞入口中。
庄晚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跟着傅景深的节奏走。
刚开始他的吻还算温柔,可越往后越凶,这跟她平日里接触到的温文尔雅的傅先生一点都不一样,她有点被吓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傅景深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控。
像,太像了,不仅仅是她身上的馨香,就连口中的香甜都是那么的相似!
事实上庄晚也有同样的感觉,但不同于傅景深的失控,她更多是心慌。
那晚的记忆于她而言根本不值得回忆!
她陡然清醒,猛地推开傅景深,也不敢跟他对视,“我、我先去洗澡。”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卫生间。
直到耳边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傅景深才回过神,他抬手,
抚摸自己的唇角,没有发现自己上扬的弧度。
只是半晌后,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他为什么总会把庄晚跟那晚的人联系起来?
这不管对徐曼柔还是对庄晚都是一种不尊重。
他叹了一口气,给韩再详打了一个电话。
“先生,有什么吩咐?”
“运一架上好的钢琴到容城来。”
这是……给夫人买的?
韩再详诧异,先生前两天对夫人不还挺冷淡的么?
但他也没多问,应声之后便着手去安排。
傅景深缓了缓有些僵硬的四肢,刚准备躺下来,小姑娘床头的手机便响了。
他下意识看过去,来电显示是两个大字——妈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帮她点了接听。
还没开口叫人,赵秀娟的声音便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你最近怎么样?我之前让你想办法离婚的事儿你可别忘了!记清楚,过错绝对不可以在你,否则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