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来见我?!”
女人的声音很尖锐,带着能击穿人耳膜的歇斯底里。
傅景深眼帘微垂,“母亲……”
“别叫我!”
云姝尖叫着打断他,眼看她又要一巴掌扇下来,庄晚想也没想地趴下来挡在傅景深身前。
傅景深没料到她会有这举动,整个人一怔。
再回神时,眼前就是女孩儿干净的五官。
两人的距离极近,近到能看清彼此眼底倒映的自己,近到呼吸交缠,傅景深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已经变淡的,让他动容的馨香。
云姝的巴掌在距离庄晚后脑勺不到一寸的地方堪堪停下。
“你是谁?滚开!”
庄晚回头,对上女人那张阴郁的脸,还是觉得害怕,但她却没有退让分毫,只艰难开口:
“云、云女士,有什么话,您可以好好说,傅先生身体不好……”
“他活该!”
说完,她身上过来,一把将庄晚推开。
庄晚根本没想到这个看着比她还要纤瘦的女人能有这么
大力气,整个人被推倒在地不说,她眼睁睁看着傅先生又挨了一巴掌。
“身体不好?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死死地揪住傅景深的衣领,双目圆睁,乱糟糟的头发披散着,如同索命的厉鬼。
“为什么出事的人不是你?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傅景深原本不打算还手的,但是看到被推倒在地的庄晚,他还是一点点将云姝揪着他衣领的手掰开。
“大哥的事,我很抱歉,我一定会把事情查清楚,我发誓。”
他说完,轮椅后退两分,又调转方向,停在庄晚跟前,朝她伸手。
庄晚愣了一下,那一瞬间竟然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傅先生的手真好看。
纤长匀称,骨节分明,冷白的肤色在阳光的照耀下,莫名多了几分圣洁的味道。
直到傅景深的手又递进两分,庄晚才猛地回神,连忙抓住那只手,借力站了起来。
她转头似乎想跟云姝讲道理,却被傅景深打断,“回
去吧。”
“傅先生……?”
庄晚不解地看着他。
傅景深朝她摇头,又重复了一遍,“回去。”
庄晚这下也不敢多言,重新推着轮椅,原路返回。
耳边隐约有哭声传来,她忍不住回头,就看到声色俱厉的云女士捂着脸,泣不成声。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卧室,傅景深问她:“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庄晚摇摇头,看着傅先生脸上明显的巴掌印,抿紧唇,自己转身跑进卫生间,先把手洗干净了,这才去行李箱里翻出一支玉凝霜,半蹲在傅景深面前。
“我、我要是弄疼您了您直接跟我说。”
她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药膏冰冰凉凉,但她似乎很紧张,没办法控制力道,涂抹的时候一会儿轻一会儿重。
但这点儿疼于男人而言显然不值一提,傅景深也没吭声,只是低眸看着面前小姑娘专注又担忧的样子,心中一暖。
可他没叫疼,给他抹药的小姑娘倒是抹着抹
着,自己眼眶就红了。
他叹了一口气,抬手去擦她的眼角。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庄晚吸了吸鼻子,大概觉得自己有点丢人,但看着傅先生脸上的印记逐渐变红变肿,原本英俊的面容染上狼狈,她就莫名难过。
“你妈妈干嘛打你啊?哪有人道理都不讲,上来就动手的?”
赵秀娟虽然也会动手,但哪怕是冤枉庄晚,她在动手前也会有个理由,让庄晚死个明白。
可云姝一句话没说,上来就打人,太过分了!
听着小姑娘为自己抱不平,傅景深大概想偏过头笑一下,但头才一动,就被小姑娘摁住:
“上药呢,您先别动。”
傅景深一愣,旋即莞尔,也着实乖乖不动,但也没有说话。
小姑娘认真上药,上完还鼓起脸颊,像一只河豚一样给他吹了吹,温柔的,和缓的,带着独属于少女馨香的微风在他脸颊拂过,酥酥麻麻的,让他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不少。
他有点被可爱到
了,捏了捏她的脸颊。
嗯,手感不错。
这个动作多少有些亲昵,庄晚有些不习惯,下意识躲了一下。
傅景深动作微顿,才放松的脸部线条又绷紧,他收回手,自己推着轮椅走到窗前,问庄晚:
“对傅家,你了解多少?”
庄晚挠头,“知道傅家在兰城是名门,只是最近得罪了人,所以跑来容城避风头……”
她确实只粗略地知道个大概,这还是她在接受婚约之后自己现查的。
傅景深忍不住偏过头看她:
“就知道这么点儿,你就敢嫁我?”
庄晚纳闷,“信息虽然少,但是足够了啊。”
傅景深挑眉,就听庄晚继续:
“傅家是名门,我听说名门跟豪门不一样,豪门只代表了有钱,名门还意味着信誉和涵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