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不自觉闪过今天那只蝴蝶背对着他纵跃甩袖的画面。
好奇怪。
分明眼前之人的伤痕颜色已经浅淡了不少,如果舞台上的人真是她,以他当时和舞台距离,根本不可能看到。
可他为什么还是觉得,今天跳舞那人背上的伤痕,和她的那么像?
还没等他纠结出一个所以然,庄晚已经回神,见傅景深盯着她发呆,她脸一红,慌忙从他怀里爬起来,同时抓过傅景深手里的浴巾挡在自己跟前。
“傅、傅先生,我我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两个人既然已经领证,她就早有尽夫妻义务的觉悟,但是……她现在确实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傅景深扶额,知道她是误会了,“抱歉,我刚才只是想到别的事情出了神,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强迫你。”
事实上,一开始接受接受爷爷的安排和庄希领证,于他而言只是权宜之计。
爷爷近年来身体不好,大哥又出了事,他不好再惹他老人家生气,刚好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傅家落魄的样子演得更逼真一点,借此麻痹敌人
,综合考虑之下,他便无可无不可地应下了。
他对妻子是谁并不在意,如果对方对这桩婚事没有意见,他也不会亏待于她,或许做不到用情至深,至少也会护对方一世周全。
可惜,他在婚前知道了她嫁他的真相。
他并不需要一个心有所属的人霸占着傅太太的位置。
只要她婚内能安分守己,等到这次傅家的危机解除,他自会和她离婚,放她自由。
为了两人之间不会有过多牵扯,他当然也就没有要她的想法。
——虽然,她确实美得很难让人不对她有想法。
忆起方才手上的触感,身下当即起了异样,他神情微滞,稍稍调整坐姿,勉强遮挡。
也不知道是不是开了荤的缘故,他以前分明没这么容易有反应。
庄晚压根没注意那么多,只是小脸一直烧得厉害,她局促道:
“也、也不早了,傅先生也该休息了。”
“可你的伤……”
“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不用上药……”
傅景深皱了皱眉,看她实在紧张,叹了一口气。
他将药膏
放在一边,“罢了,我把药给你放在这儿,这个药对伤痕修复很有效果,女孩子身上留下疤痕总归是不好看,你乖一点,自己记得涂,嗯?”
他的声音如春风拂柳,又带着独属于他的那种不容辩驳的气场,庄晚嘴边一堆拒绝的话愣是只留下一个“好”字。
傅景深满意颔首,推着轮椅离开。
庄晚拿起他留下的药膏,“玉凝霜?名字还挺好听的。”
又想到他那句“女孩子身上留疤总归是不好看的”,她是舞者,身上出现任何瑕疵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会影响到她的每一次表演……比如今天。
虽然之后她就要离开兰城,或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跳舞,但……
未来的事,说不一定呢?
也许未来傅家东山再起,傅先生答应和她离婚,到时候姐姐回国,她就可以做回庄晚。
人活着,总还要有些希望的。
有了这个念头,庄晚握紧了手里的药膏,朝傅景深离开的方向,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次日一早,庄晚没什么事,就和傅老爷子一起在院子里浇花。
那些花都开的很好,想来之前老爷子花费了不少心思,马上就要走了,难免不舍。
庄晚一直宽慰,老爷子是越看越对她满意。
“希希啊,你跟景深那小子,你们……那什么了没有?”
庄晚初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傅老爷子的意思,待理解时脸颊绯红。
她不想欺骗老人,只期期艾艾地道:
“还、还没有,这这不是一直忙着搬家的事情,傅先生忙得没日没夜的,不、不着急……”
老爷子却是皱起了眉。
“那可不行,我老头子也没几年活头了,可还指望抱重孙儿呢!你们啊,要抓紧!”
“好、好的。”
傅老爷子看她这样子,叹气,“你啊,别看景深那小子腿脚不便,其他方面好着呢,别担心,啊?”
庄晚脸红得滴血,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我我我知道了!”
生怕老爷子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她大脑飞速运转,正想找个借口逃掉,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忙接起。
“喂?”
“晚晚啊,好
消息!我已经给星星找到了合适的领养人,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你要不要来看看?”
“真的?!”庄晚惊叫出声。
“我还能骗你不成?就是想问你这会儿离开兰城没有?如果没有的话那你方便过来一下吗?你也把把关。”
“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庄晚长出了一口气,如果能在走前看到星星拥有一个好的归宿,那她也算对林姐姐有个交代了。
一旁的老爷子好奇,“什么事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