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深那句“随你”,虽然表达的意思是迁就,但庄晚直觉他是生气了。
傅先生看来是真的很关心她的身体,庄晚心中不由泛起暖流。
她有心想找个机会向他解释,可次日醒来,却不见了他的身影。
问了佣人才知道是有事出门了,她有些心疼,傅家如今身陷囹圄,傅先生腿脚不便还要忙里忙外,一个人承受了太多。
才这么想,韩再详便领了个人朝庄晚走来。
“夫人,这是少爷为您安排的司机小杨,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还请夫人以后出门都带上。”
庄晚不得不在心里再一次感慨傅先生的思虑周全,想了想,倒也没有推脱。
带上司机,曼柔也会更相信她过得好,不然她肯定要为她担心的。
徐曼柔确实对庄晚出门带上司机感到惊讶,而且这车还是宾利,她嫉妒得眼睛
都红了。
但她到底能忍,也分得清轻重缓急,一路上都在跟庄晚讲注意事项和动作要领。
她们去得早,徐曼柔趁着四下无人,带着庄晚进了更衣室,让她先把表演的服装换上。
时间匆忙,庄晚也没多考虑,直到她换好衣服,听到耳边徐曼柔的惊呼:
“呀!晚晚!你的背!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吗?你爸妈打你了?”
几日过去,庄晚身上暧昧的痕迹已经消散得差不多,只剩下庄老爷子敲下的那一棍,青紫的一条横亘在她光洁的美背上,哪怕傅景深用了最好的药膏,在她皙白皮肤的衬托下,也依旧刺目。
这一次表演的舞蹈服经过了特殊的设计,会露出大片的后背肌肤,庄晚一时没想起来,没想到被徐曼柔看到了。
为了不让好友担心,她笑了笑,“怎么可能?只是不小心
撞到了,不用担心。”
不小心撞到了?
徐曼柔眯了眯眼,她可不觉得那伤口的样子,像是能被撞出来的。
庄晚肯定是被打了,只是不想在她面前丢脸才这么说的!
自以为看穿了庄晚伪装的徐曼柔心头一松,这么看,庄晚那父母有钱归有钱,却不是好相与的,这让她稍稍平衡了一点。
——只要庄晚过得不开心,她就很开心。
她佯装信了,担忧又无奈地戳了戳庄晚的额头:“怎么这么不小心?”
庄晚讪笑,刚要说什么,耳边忽然传来交谈声,徐曼柔脸色一变,急忙将一旁的蝴蝶面具扣在庄晚的脸上,自己则闪身躲进了里间。
“他们来了,晚晚,记住我跟你说的!”
庄晚忐忑地点点头,一转头,门就被人推开。
结伴而来的几人看到庄晚,都是一愣。
“哟
,曼柔来这么早?”
“突然被任命成领舞,可不得多练练吗?”
“现在知道努力啦?早干嘛去了?我看啊,某些人最好还是看清自己的斤两吧,别霸占着自己不该在的位置,回头在省宴上丢了人,败坏我们舞社的名声!”
徐曼柔的舞技一般,偏偏每次上台表演都有她,舞团里的人早就对她不满了。
以往还能忍忍,结果这次省宴这么大的场合,团长忽然撤掉跳得最好的颜依师姐,换上徐曼柔这个草包,众人的不满顿时达到顶峰,这下连装都不想装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阴阳怪气,庄晚不是听不出来。
面具下的秀眉微微皱起,虽然对舞社内的激烈竞争早有准备,可她以为只是技艺上的切磋,怎么还有言语中伤的?
难怪曼柔进了舞社后时常叹气,原来处境这么艰难。
想着,庄晚对徐曼柔愈发心疼,也愈发坚定了这次要帮她的决心。
为了不被人发现端倪,她也不说话,转身便走。
“呸!神气什么?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得了这次机会,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哎,你们看她背!”
“看什么啊?噗,昨天还没有的,不是晚上回去练舞摔着了吧?”
“不是吧不是吧,我六岁起就不会摔了,基本功这么差啊?”
“伤着了就赶紧回家歇着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里间的徐曼柔听着这些人的奚落声,悄悄攥紧拳。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贱人!等这次省宴结束,看她怎么收拾她们!
才这么想,那边团长也赶了来,先前奚落的人对视一眼,忽然有人上前:
“团长,曼柔好像受伤了,我看这次的领舞,不然还是让颜依师姐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