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竟然主动抱自己了!顾淮川面上划过慌乱,双手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放。直到一丝丝抽泣声自怀中传入耳膜,顾淮川紧张地挣开林烬舟的怀抱,面前的人眼睛红得像个兔子。
“姐姐,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上次那两个男人?走,我替你揍他们去!”
“我没事!”
林烬舟擦去眼泪,轻轻抚平顾淮川高耸的眉头。现在的顾淮川才刚刚二十岁,离考古队说的死亡年纪还有十年时间。
她轻轻拍了拍顾淮川的脸,破涕为笑。
还有十年,林烬舟有自信改变他早逝的结局。
顾淮川拉着林烬舟起身,他本来要去伤病营看看受伤的大家,现在姐姐来了正好,那些重伤员有希望了!
林烬舟跟在顾淮川身后,两人直奔伤兵营。好在林烬舟买的东西很全面,伤口因未能及时处理发炎溃烂的人在用过抑菌药后全都退了烧。
顾淮川大喜过望,忙不迭拉着陆靖声商量下一步该领兵去向何处。
“我想兵分两路,你我二人各带一支人马分别进攻兖州、邓州。”
“这不就是分家?我不同意!”
顾淮川摆手,他才攒出来一万人的家底,还没捂热虎陆靖声就要兵分两路。到不是他不信任陆靖声,而是因为农民起义本就脆弱,再兵分两路实力将会打折。
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陆靖声有野心是好事,但起义还是要从长计议。
桌上放着舆图,林烬舟拿来的强光手电照亮屋内,她细细看着舆图,白嫩的手指时不时在舆图上点两下。
陆靖声瞧见她认真的模样,开口询问到:
“林姑娘看得懂舆图?”
林烬舟收回手,轻轻回答:
“看得懂一些。”
她挺起腰杆,抬头直视两人。恍惚间想起上学时学的"大泽乡起义"。陈胜吴广也是两人,那两位也带着戍卒兵分三路攻打咸阳,后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兵溃,先后被自己人刺杀身亡。
“我赞同三儿的说法,兵分两路在大兵团作战时可取,但是我们是起义。手下的士兵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只是凭着对当政者的仇恨聚在一起。
此时应招收兵马,占据土地,不能贸然对上京发动攻击。”
顾淮川喜不自胜,道理他都懂,可奈何没文化说不出来,这下姐姐可当了他的嘴替。
旋即,他呲着大牙用鼻孔看陆靖声,满脸都是炫耀的神色。
“陆先生,你听到了吧,我姐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你也别多心,我们既然结盟共同反历,我对你就是全身心信任的,等我的队伍在壮大些,咱们多占点地盘,到时候我吃肉定不能让陆先生喝汤,咱们一起把鞑子们撵出去,一块吃香喝辣的!”
“叩叩——”
敲门声响起,顾淮川起身亲自开门,传令兵见到顾淮川,赶忙跪地禀报。
“将军,此地北区三十里有一座邰洋山,那里有一支两万人的队伍,领头的叫姜大成。
此人原本在鞑子军里任职,不知道怎么就跑到邰洋山落草为寇了,平时也就干干打家劫舍的勾当,主要是靠周遭的富户供养着的。”
听完禀报,顾淮川抬手关上门,一呼一吸之间他已经有了主意。
“就他了!”顾淮川双手叉腰笑着看向林烬舟和陆靖声,“拿下这两万人就能对整个云州实行全面控制,让上京那些老爷们瞧瞧看,我顾淮川到底是索命的厉鬼还是上蹿下跳的泥腿子!”
顾淮川嘴角上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笑得像个傻子。陆靖声黑着脸走到墙角,拿起锄头扔到顾淮川脚边。
“将军打算用什么打邰洋山?这些锄头吗?人家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好歹也是有刀有剑用的人,我们呢?
张三拿锄头,李四用爬犁,王二麻子用镐头?”
陆靖声毫不客气的话语让顾淮川回归现实,话虽难听却是事实。这一个月了,赤阳军还拿着农具天天操练,倒不是顾淮川不想用刀。
上京对云州虽然没有施加暴力威胁,却从经济上进行严格管控,周边的城市不能与云洲通商,对于盐铁这样的大宗商品竟是直接掐断了供应。
因为赤阳军有林烬舟定期送来很多粮食和盐,吃的方面倒是不缺,缺的就是武器和马匹。
屋里的气氛凝至冰点,林烬舟犹豫了,忽然想起死在卓县的杨正修,起身正色道:
“三儿,去召集全云州的铁匠师傅,我要重启锻刀计划。”
本来按照林烬舟的方式打铁,对盐的消耗量是极大的,可是云州靠海,以前有朝廷管着不能晒海水制盐,现在不一样了,云州换了领导,私盐想晒多少晒多少。
第二日一早,赤阳军发布通告:允许百姓制作私盐,由赤阳军统一收购分发;召集铁匠若干,来就管饭给粮食。
粮食在刚刚经历过洪灾又被京城孤立的云州来说比银钱金贵,但凡会点打铁手艺的人都来报名。两千名来自云州十五县的铁匠在赤阳军的带领下来到州府,州府本地的铁匠早已开始炼钢。
赤阳军兵分十五路去各个县城用粮食换铁具,顺便按照林烬舟的指示逐一拜访资助过姜大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