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了一夜,终于在后半夜抵达大坝。
据身后的老妪将,那些当兵的挨家挨户找有没有成年的壮丁,甚至遇见半大孩子也要掳走。
按理说修大坝的人应该有很多,可大坝上只有零散几个劳工在工作,其余的去哪了?他不相信这些当兵的能给他们轮休的机会。
“三儿,用这个。”
林烬舟从包里掏出一台红外热成像仪递给顾淮川,考虑到对方不会用,林烬舟举着机器放在顾淮川的眼睛上。
笼罩在黑暗中的世界忽然变成了色块分明的景象,一个个红色的人形色块在大坝上干活,还有一些睡在帐子里,顾淮川嘴巴长成o字形,双手挥舞着不知道该抓哪里。
“看到了没?那些红色、黄色的色块就是人。”
顾淮川顾不上回答,这东西太神奇了,他手忙脚乱地接过成像仪自己扶着,对方有几人在哪里都看得一清二楚。
“姐姐,帐子里就四个人,算上坝上拿着刀的那个总共五个,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顾淮川拿出李寻春给的菜刀,志气满满地朝坝上的看守摸过去,林烬舟一把将人拉回来,对着他摇头。
“你带着后面的人,她们是为了救父亲、丈夫来的,这次敌人少,最适合她们动手,要是没成功你再出手也不迟。”
顾淮川面露难色,后面都是一群普通的妇女,哪里会杀人啊。他想要反驳林烬舟,可他愣神的空林烬舟已经在和妇女们安排任务了,他只好闭嘴。
“刚刚已经看清楚了,大坝劳工有十五人,看守五个,一个值守,剩下四个在帐篷里睡觉。
我们的任务是先干掉值守的那个,帐篷里的一个不能留。
谁去?”
林烬舟扫视身边一双双神色各异的眼睛,心里有些摸不准,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不是对的。
她嘴唇紧紧抿住,双手攥拳,心软的人在这个乱世连蝼蚁都做不成,自己还能凭借玉佩躲回现代苟活,可她们就不一样了,除了心狠手黑别无他法。
“我去!”
一个身着破麻衣的年轻妇人颤抖着举起手,她眼睛红肿,袖子不知道被什么割烂了,破口处一缕一缕的绳子缠在满是脏污泥泞的手臂上。
林烬舟一眼便认出她,洪水势头最盛的那天,顾淮川将她从水里捞出来,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幼小的孩子被大水冲走,当母亲的在岸边急得哭晕过去,却无能为力。
“我男人被那些当兵的抓走了,不知死活,娃娃现在也没了,全家就我一个活着也没意思,我先去趟趟路,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你叫什么名字?”
林烬舟定定的看着女人的哀伤的眼睛,第一个站出来的人她必须要记住名字。
“我叫陈翠莺。”
陈翠莺猫着腰慢慢走到顾淮川身边,从他手里领了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她手握菜刀掂了掂,眼中迸射出熊熊复仇之火。
如果不是这些当兵的抓走了丈夫,有父亲庇护,孩子就不会被洪水卷走。
陈翠莺用刀砍断一截树枝,将上半身隐藏在树枝后,一双眼睛透过缝隙死死盯着大坝上的看守。
顾淮川拿着林烬舟送的匕首,慢慢的朝帐篷摸过去,余光还要留意陈翠莺的情况。
乌云散开,月亮渐渐朝西落去,看守手握大刀坐在地上困的睁不开眼。
他一点不怕这些劳工会跑,这些人在哪抓的户籍册上写得一清二楚,一人跑了,一块劳作的劳工和他们全家就都得死。
连坐残忍,却十分奏效,屡试不爽。
陈翠莺左手拿着树枝挡住自己,右手死死握住刀把,脑海里不停回忆自己在家杀鸡时的场景,她劝自己面前的家伙就是家养的公鸡,没什么好怕的。
一阵风过,树叶的沙沙声仿佛近在咫尺,看守被冷风吹得恢复了一些神智,第六感告诉他身后有人。
他迷迷糊糊的转过头,一个用树枝挡住身体的女人手持菜刀站在自己身后,两人距离不足一米。
一时间,看守忘了跑,陈翠莺忘了挥刀,林烬舟在远处用红外成像仪观察这一切,紧张的她都忘了呼吸。
“砍啊!”
林烬舟咬着牙,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老娘要杀鸡!”
陈翠莺怒吼着挥舞菜刀劈头砍过去,锋利的菜刀几乎削掉看守的半张脸,但这不足以一击毙命,看守站起身,扬起大刀就要砍陈翠莺,此时她吓得跌坐在地上,腿软的根本无法逃跑。
顾淮川刚刚才摸进帐篷,根本抽不开手,林烬舟想也没想抄起电棍就朝大坝上冲,混乱之际,一名劳工手持镐头一下把看守拍在地上,又怕他没死透,抢过对方手里的大刀,利落的抹了脖子。
动脉血像个喷泉一般呲出来直冲天际,陈翠莺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劳工,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帐篷那边传来打斗的声音,拍死看守的劳工提着刀跑去帐篷那,身后十几个劳工陆陆续续拿着手里的工具冲过去。
已经死了一个看守了,若不杀了剩下的,但凡放一个跑出去,他们十几个人和家里的老老小小都别想活。
刚刚林烬舟还在担心顾淮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