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央嫁给自己的时候是二十一岁,大四刚毕业,人生刚起步。
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人生也止步于第二年,也就是二十二岁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自私,她遭人陷害,在巨大的绝望之下和肚子里的孩子“坠海身亡”。
四年后,二十六岁的时候带着孩子们回来,那时候的她意气风发,以游戏工程师的身份到冷氏财团任职,一次次给自己带来惊喜。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因为自己晚上应酬不回家就苦等一晚的小姑娘了。
为母则刚,在他因为兄长的孩子放弃她和四个孩子的时候,他也被她抛弃了。
纠缠小半年,她又因为遭遇顾长亭的算计,中了情丝藤的蛊毒,因为自己而发作,被迫洗去所有的记忆。
一年后再回来,知道自己就是她的丈夫以后,一门心思的要和自己离婚。
过去种种,无论是嫁给他还是和顾长亭成为朋友,她总是遇人不淑。
如今不过二十七岁,刚才在阳光下躺着晒太阳的时候却像是一个垂暮老人一般。
这种了无生气的样子,他只在慕云想身上看到过。
那是他去萧家找萧衍谈生意的时候,偶尔瞧见的一幕。
慕云想从冷氏
财团被萧衍带走以后,他们就没有联系了。
没想到再看到的时候,她会是一副将死之人一般的没有任何生机的样子。
他不是没有动过想要把她从萧衍手中带走的念头,就当是念着曾经和她父亲相识一场的情分。
但是刚要开口的时候,萧衍就先对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他在警告他,那是他的女人,如果没有立场,最好不要管他和他女人的事情。
他和萧衍亦敌亦友,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翻脸。
他也不希望沈未央因为多管闲事而自己惹祸上身,尤其是她现在这副好像能够和慕云想感同身受的样子,让他觉得心惊,被一种随时会失去她的恐慌所淹没。
算算日子,萧衍和慕云想的婚礼确实快到了。
“未央,不管你之前在萧衍那里看到过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忘了。”
他给她穿好衣服,甚至认真地穿好鞋,系好鞋带。
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这样事无巨细的照顾一个女人,或许是一件叫人很羡慕的事情。
而对于现在的沈未央来说,她只觉得羞辱,他这样待她,更多的还是把她当成是一个只有他可以操控的布偶娃娃而已。
“为什么不让我管?”
她
盯着男人头顶好看的发旋问道,从这个角度还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从哪个角度看去都很好看。
造物主似乎格外钟爱他,家世样貌都给了最好的给他。
冷怀谨给她穿好鞋以后才站起来,很严肃的看着她警告道:“萧衍不仅不好惹,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疯子,你见过正常人去招惹疯子的吗?”
萧衍对慕云想的占有欲已经到了一种疯癫的地步,多年前慕家的那场大火,就是萧衍丧心病狂的罪证。
沈未央盯着他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的问道:“那你呢,强留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在你身边,你和萧衍谁更疯一点?”
听到她说不爱,冷怀谨本来还算平静的情绪一下变得冷冽起来。
“未央,我不喜欢听这些。”
“那就不说了。”
她从善如流的从床边站起来,去化妆台那里准备化妆出门。
子念今天有电影首映,虽然孩子戏份不多,但也算主演,他们要一起去给儿子捧场。
冷怀谨看着乖顺的沈未央,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他一直都想要她的顺从,想要她像六年前刚嫁给自己时那样乖巧听话。
可是现在,她的顺从似乎又带着一种无形的刺一般,
扎得他心里很不舒服。
“我给你画眉吧。”
沈未央准备画眉的时候,一直守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在镜子里化妆的男人,突然走到她身边说道。
她眼底划过微不可查的厌恶,但还是很乖顺的将眉笔给他。
他找来凳子在她面前坐下,然后开始认真地给她画眉。
她能看到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所蕴含的情愫,专注认真,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一般。
心脏处蓦的一痛,她握紧毛衣的衣摆,将视线聚焦在其他地方,不再看他。
可是这个心机的男人,在察觉到她的视线不在他身上以后,立刻开口提醒道:“目光直视前方,不然我会画的不对称。”
直视前方······她前方不就是他吗?
沈未央尴尬又难堪,最后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说道:“没想到冷总这么有经验,以前没少给女人画吧。”
听到她这样抱怨,冷怀谨是直接默认吃醋的,所以这时候心情很好,话也多了一些:“以前看爷爷给奶奶画过。”
那是他偶然在冷家见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情的画面,所以一直印象深刻。
因为陆老爷子死在了冷老太太最爱他的时候,所以老太太
这辈子都活在初恋的缅怀中,对冷家爷子一直不咸不淡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