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得欢不等王立武说话,纳闷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在喜峰口受得伤?这些档案我也看了,里面又没有写!” “这处伤疤创口窄而深,应该是日军三八军刺所致。咱们和日军作战,最近一次当属喜峰口之役!”杨登欢说着话,眼睛却望着王立武。 “不错!”王立武神情激动,刷拉一下撕开衬衣领子,整个伤口露出来,显得有些狰狞。 “这处伤疤,就是在喜峰口被小日本鬼子用三八大盖刺刀捅的!老子一把大刀对他们三杆军刺,虽然挨了一下子,但是他们一个也没活,全被老子给劈了!”说到这里,王立武神情激动,转过头去瞪着叶得欢,大声吼道:“敢说老子是汉奸?老子恨不能活劈了他!就跟当年劈小日本鬼子一样!” 叶得欢神色尴尬,王立武这番话不用明眼人也能看出来是针对他的。 杨登欢倒是不奇怪,党调处那几下子他知道,一蒙二唬三诈,三板斧之后,就该上刑了。 如果不让上刑,那就完犊子没咒念了。相比之下,倒是特务处在审讯这方面方法还多一些,但是最后大多也得靠刑讯逼供。 这一次冯师长不允许使用刑讯逼供,让党调处和特务处都做了大难。叶得欢在审问王立武时候,因为王立武桀骜不驯,很是恶心了他一番。 王立武一介武夫,论嘴皮子功夫,怎么能比得过叶得欢,气得都快冒烟了,又有什么办法?此刻得了机会,怎么会给叶得欢好脸色! “所以说我们更应该抓住这个内奸!今天他把布防图偷走了,明天还会偷咱们什么东西?即便是不偷,他在咱们飞机大炮下面安两颗炸弹怎么办!” 说到这里,慷慨激昂的杨登欢换了语重心长地口气说道:“王主任,你是搞后勤的,自然知道,咱们29军搞一点装备容易吗!那都是兄弟们一刀一刀砍出来,一滴血一滴血拿命换出来的啊!不抓出来内奸,这些装备,你能放心?” 王立武蹭的一下站起来,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袁道朝前一步,身子挡在杨登欢前面,杨登欢伸手推开,眼睛直视王立武,正义凛然。 “没说的!这位小兄弟,你说的我服气!你就敞开了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要是不实话实说,我就是孬种,不是好汉子!”王立武恨不能拍着胸脯说道。 杨登欢笑着点点头,谁说思想工作不管用?思想工作到什么都管用,不过你得对得上榫!一把钥匙开一把锁,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叶得欢更是瞪大眼睛,夸张地看着杨登欢,嘴巴里更是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就这也行?这小子听上去没说一句好话,怎么王立武这个丘八就服帖了?不是应该梗着脖子喊着让开刀杀头才对嘛! “没那么严重,先坐下来。你就讲讲6月25日那天的事情就可以了,可以讲详细一点。”杨登欢说道。 “6月25日,团里9点开例会,一般我不会去那么早。我们后勤部离参谋部会议室最近,基本上都是八点四十出门,走到会议室八点五十五,打杯水坐到位置上正好九点。” “可是你那天不到八点半就到了,这是怎么回事?”杨登欢问道。 叶得欢听了杨登欢这么问,兴奋地伸长脖子,想要听个究竟,记得自己也问过王立武这句话,王立武的回答是“老子愿意,你管老子几点去!” “前一天下午,也就是6月24日下午,郭参谋打电话,说是会议室旁边有间房子漏雨,让我们得空去看看。我想着25号开会,正好去早一点,看看怎么回事,所以当天我八点吃了饭,就出了门,到会议室的时间刚刚八点二十。” 王立武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杨登欢不知可否,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事你可以去调查,我接电话的时候,营房科的赵大水在,他可以作证!” “我信,你接着往下说。”杨登欢笑道。 “我到会议室,听到里面笑声一片,还挺热闹,心里有点纳闷,想着还有人比我来得还早?进门一看,是三营副营长刘春富先到了。刘春富是我的老部下,而且在战场上,他救过我一次,我救过他一次,这可是过命的交情!”王立武说到这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杨登欢。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一起扛过枪必定是铁瓷!”杨登欢大声说道。 啪!王立武用力一拍大腿,冲着杨登欢只挑大拇指,大声道:“你这个小兄弟我是交定了!等到这件事完了,我一定好好请你喝上一顿!” “到时候一定叨扰!”杨登欢甚至拱了拱手,这让王立武更觉得这个小警察像是自己人,恨不能和他对上两句春典。 “当时我就问他们笑什么,原来是在开刘春富玩笑,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耍枪杆的,平时什么玩笑都开,不论荤素,只不过郭参谋平时倒是不怎么开这类玩笑。 我见郭参谋也在,正要问他那个房间漏水,还没准备问呢,薛大夫就进了屋。刘春富就缠着薛大夫治脖子,郭参谋又开了刘春富的玩笑,当时屋里很热闹,四处都是笑声。” “薛文谦那天为什么去那么早?”杨登欢又问道。 “薛大夫?”王立武一愣,随即笑道:“薛大夫不是25号那天早到,只要是例会,薛大夫一般到的都早。人家有学问,作息时间有规律,凡是逢例会,都是八点半之前就到了,从不迟到。” 杨登欢点了点头又问道:“当时外面有人喊走水了,听出来是谁喊的吗?” “没有!屋里笑声太大了,再说了,就吆喝了两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