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气息不断逼近,暧昧又危险。
朝晏淡漠的视线扫过江声兴奋得快冒火的眼睛,伸手抵在他的额头上。
“说话便说话,别离朕这样近。”
江声抬眼,视线里的修长手指好似美玉雕成,肤白温润,玉骨剔透,勾得江声现在就想来一口,尝尝厉鬼和人到底有什么区别。
“陛下,刚谈好的条件,你这还没有转身就要反悔,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啊?”
朝晏血红的颜色在此时显得很静,有种幽深的空寂,好似凝固的鲜血,隐隐现出一种邪气的暗色。
“朕何时说要反悔了?”
江声抓住那根手指,用粗糙干燥的指腹在他的指尖磨啊磨,眼底的痴迷和缠念近乎黏稠。
“你今天还差我六个小时,我刚要行使我的权利,你就说这种没心没肺的话,难道不是反悔吗?”
朝晏有些想要抽出手,指尖被对方磨出一种细密的痒,又被那灼热的体温刺出陌生的温度,逼得他不自在起来。
“朕只是让你说话时,不要离那样近,朕没说要反悔。”
江声挑了挑眉,就这样抓住那根手指反剪在朝晏身后,从正面贴上去,似笑非笑地戏谑道:“知道了,君无戏言,我没说错吧?”
朝晏自然不喜欢这样受制于人:“江声,你别太放肆了。”
江声闻言索性抱了上去,温热的唇在耳边故意问道:“陛下,现在还放肆吗?”
朝晏想要推开这具灼烫鲜活的身躯,又想起他们之间的约定:“你觉得呢?”
江声哼笑了一声,手掌突然托起朝晏到腿上,神情桀骜张扬。
“那现在,陛下,我放肆吗?”
朝晏半阖着眼眸看他,声音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若是朕还活着,你这样以下犯上的无赖,朕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江声仰视着他,觉得这个世界的朝晏格外冷艳,墨发雪肤,朱唇血眸,像是一件奢靡华贵到极致的艺术品,瑰逸而又靡艳。
“你都说我是无赖了,那我当然不能让陛下失望。”
朝晏微微蹙眉,正要说话,唇上突然一热,随后柔软濡湿的触感袭来。
江声亲完,还认真比较了一番:“厉鬼亲起来,好像和亲人没有什么区别。”
朝晏被亲的一愣,又被那句亲人弄得有些生气。
就算只做了二十多年的活人,曾经高坐明堂之上的君主也无法接受,此刻对他又亲又抱的人竟然先亲过别人。
无关情爱,只是骨子里那偏执的占有欲在作祟,也在汹涌。
“有区别。”他道。
江声歪了歪头:“什么区别?”
朝晏指尖溢出一缕黑气,缓缓绕上江声的脖颈:“朕的东西,只有朕能碰,你管好自己的手,也管你的嘴,要是敢招呼到其他人身上,朕就吃了你。”
心肝脾肺,这张皮,血肉骨骼,整个都吃掉。
虽然以前没吃过活人,不过现在,朝晏想到那样鲜血淋漓的场景,腐朽死亡的身躯竟然涌动着近乎鲜活的愉悦感。
江声听出这番话里的独占欲,眼底浮现出细碎的笑。
“生气了?”
朝晏目光扫过江声脖颈处好似锁链般的黑气,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很不错。
“没有,朕有什么好气的?”
江组长可太会火上浇油这种事,当即便不怕死的懒散笑道:“因为我说亲你和亲别人没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江声觉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颈,阴寒的窒息感在尖锐的刺进皮肉。
“朕说没有,你没有听到吗?”
呼吸被凶暴掠夺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是做这种事的是朝晏,这就完全变了味。
不是什么狗屁威胁,是调情,就是凶了点。
刚好,他就喜欢朝晏凶,越凶越好,越凶越够味,也越带劲。
带刺的美人,带刺的月亮,这样的宝物摘在手里才更有赢家的自豪感。
江声落在朝晏腰间的手猛然掐紧,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个阴郁疯狂的狞笑,森森然落入朝晏眼中。
“听到了,我的陛下。”
朝晏不太满意陛下前面的那两个字,阴冷说道:“你又放肆了。”
江声面色坦然,张扬道:“我就喜欢对你放肆。”
说着,他揽着朝晏躺下,将人人畏惧的恐怖厉鬼禁锢在怀里。
“陛下,你答应我的,每天晚上都要陪我。”
朝晏的脸埋在江声颈间,他们身高相等,差不多有一米九,躺在狭窄的床铺间,腿都没有办法伸直。
“你所在的书院,怎么连张好的床榻都没有,连累朕和你挤在这里?”
江声躺平,让对方趴在自己身上:“学生宿舍都是这样,陛下就委屈一下吧,反正鬼不用睡觉,是我睡,不是你睡。”
朝晏听到青年胸膛里平稳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吵,和心脏的主人一样。
“闭嘴,睡觉。”
江声还算听话地闭上眼睛。
“是,遵旨。”
这样的话,朝晏曾经听过上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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