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晏静静看着他,肤色冷白,灯光折出的影在他脸上叠出明目张胆的疏冷。
江声突然有些紧张,干涩地舔了舔唇道:“我……我先睡了,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累了。”
他正欲起身,男人突然伸手勾住他的手腕。
温软的触感看似柔和,实则汹涌袭来,薄茧擦过皮肤,江声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呼吸微促。
“你为什么会和我哥一起?”
江声竟然从男人漠然的语气中,听出一种闷闷的委屈。
他觉得肯定是自己听错了,抓了抓头发说道。
“就是在商场里面碰巧遇到了,我妈最近不舒服,我问了他一些情况,然后想到给我妈买旗袍的事,随口问了一句商场里面有没有,朝医生说有,就顺便去了。”
朝晏紧扣着青年的手腕,在他的皮肤间摩挲了两下,漆黑的长睫半垂着,隐隐遮住眼底的幽深。
“我以为,你会让我陪你去。”
男人朝江声靠近了些,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像是北地凛寒的风雪,横冲直撞地侵占着青年的呼吸,继而掌控。
“江声,我哥也喜欢男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青年有些疑惑,和他说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回了句:“我知道。”
朝晏看江声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沉默片刻,拿起茶几上的手提袋,攥紧青年的手走进自己的房间。
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江声第一次进朝晏房间,很是努力才克制住自己,才没有到处乱看。
朝晏将他带到衣帽间。
正中的位置放着深棕色的实木珠宝首饰长柜,里面陈列着一堆东西,手表、袖扣以及胸针等。
他将手提袋打开,把最新的那只表也放了进去,声音低沉而又意味不明。
“这里面有没有喜欢的款式?有的话,我明天送你新的,要是没有,明天我们一起去店里。”
江声哪想到朝组长拉他进房,是要送他礼物。
青年眉梢微挑,玩笑似的低声说道:“不是,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竟然还有礼物收。”
朝晏就这样看着他,眼神陡然变得极深极沉,像是一池静谧的秋水,藏着不为人知的涟漪。
“我今天收到了礼物,你也应该有才是。”
江声想不通这是个什么理论,不过朝晏要送他礼物,不要白不要。
008扫描了一下,把价格表投影到半空中。
里面的手表都是百万起步,胸针最贵的上千万。
江声觉得表都挺好看的,就随便挑了一件,不过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张开双臂,按在玻璃台面上。
“朝总,是不是我喜欢哪件,你就给我哪件?”
朝晏站在首饰木柜的另一边,两人目光近在咫尺的交汇,晦暗的纠缠着。
“嗯。”
江声视线幽沉,顺着男人俊美无瑕的脸庞,近乎稠深的下移。
他修长白皙的颈,健硕起伏的胸膛,腰身健壮,每一寸的肌肉线条都流畅紧实,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
也不知道朝晏自己,能不能给了他?
从活生生的人,到那些价格高昂的冰冷饰品,对于江组长来说,其中的落差实在太大。
江声沉默片刻,突然悠哉悠哉地扬了扬眉,散漫开腔。
“那我要是,全部都要,朝总,你给吗?”
青年按在玻璃台面上的双手微微握拳,浑身的肌肉倏地绷紧。
那种灼热摄人的粗野气息,仿佛蛰伏的野兽突然暴起扑食猎物。
朝晏目光一沉,狭长清绝的眼眸中涌动着强势的征服欲,长睫落下深色的影仿佛晕开的墨痕,遮住藏匿其中的危险暗光。
“江声,只要一件,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他的声音比之前要低沉些许,带着几分暗哑压抑。
“全部,那就不是礼物这么简单了。”
青年眯起锋利逼人的双眸,几乎无法掩饰其中的蛮横攻击性。
“是吗?那要怎么复杂,我这个人遇上复杂的东西,还真的想要挑战一下。”
朝晏无法否认,因为江声生出的掌控欲,仿佛陈年烈酒般随着一天一天的沉淀,愈发浓稠深暗。
此时此刻,眼前的青年散发着雄性动物的挑衅,像逞凶斗狠的恶兽,也像一团焚烈的野火。
脑中的每一根神经,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似乎都被这团火落下了滚烫的热度。
按耐下那只准备破笼而出的雄兽,朝晏静然垂眸,看向他今天戴着的那只表。
他轻轻解开表带,手指修长干净,指节分明。
下一秒,朝晏握住青年的手腕,慢条斯理地帮他戴上那只表。
表上残留着男人身躯的温度,江声微微靠近,嗓音哑得厉害,似乎克制着什么。
“朝总,这是今天你戴过的表,哪有送别人礼物,送自己用过的东西?你这是我不值钱,只配用旧东西的意思吗?”
朝晏闻声淡淡抬眸看了他一眼,昳丽的眉眼因为过近的距离,有种锋芒毕露的勾人美感。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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