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外,江时瑾一把甩开瑶真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他脸上的温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
“瑶真,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污蔑馨满事小,影响警方办案是事大!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馨满可能更难被找到了!”
他声色俱厉,连对她的称呼都变了,那样子根本不像恋人,更像是在训斥下属的上司,丝毫没有顾及瑶真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嘴唇。
“阿瑾,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瑶真还想继续用平日里惯用的伎俩,泪眼汪汪地想要去拉他的衣角,却被他毫不留情地躲开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应该去跟馨满道歉!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江时瑾冷冷地说完,转身就要走。
“阿瑾,别走……”瑶真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此时的她像是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娇弱无比,“我……我今天晚上可以去你家吗?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害怕?”江时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馨满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不知道落到什么人手里,她难道不害怕吗?你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居然好意思跟我说你害怕?”
瑶真被他的话噎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再说什么。
她咬着嘴唇,眼巴巴地看着江时瑾,希望他能心软,但他只是冷漠地睨了她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一刻,瑶真清晰地意识到他变了,不再温柔体贴,甚至不再爱她。
再不想办法恢复他对她的“爱”,事情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回到苏家,一个女佣迎了上来,对瑶真道:“瑶真小姐,您的房间一直有响声,好像是手机震动的声音。”
瑶真脸色微变,疾步走进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反锁上。
拉开抽屉,一部黑色的手机正在震动,果然是“那个人”的电话。
她犹豫了片刻,不情不愿地接通了电话。
“你怎么还不来见我?”电话那头传来男人嘶哑冰冷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让她一阵不适。
她原本一直强忍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我现在已经被警方盯上了,怎么见你?我警告你,别老是给我制造麻烦!”
我飘进房间时,正好听到瑶真对着手机怒吼,此时歇斯底里的模样跟她平日里温婉贤淑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惊讶地发现,瑶真对那个凶手似乎并没有多少畏惧,反倒有几分颐指气使。
难道……凶手对她有特殊感情,所以她压根不怕得罪他?
我正疑惑着,就听到电话那头男人阴冷的声音再次传来:“瑶真,你不来见我,会后悔的!”
瑶真直接挂断了电话,接着将手机关了机。
接下来的几天,瑶真都没再碰那部手机,每天若无其事地去雕塑大师工作室上课。
这天,瑶真在工作室上课,一个跑腿小哥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走了进来,在门外大声喊:“瑶真小姐,您的花,请签收。”
瑶真站起身,在工作室里其他学员羡慕目光的注视下,接过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哇塞,好大一束红玫瑰啊!瑶真,是你男朋友送的吗?也太浪漫了吧!”一个女生夸张地叫了起来。
瑶真故作娇羞地笑了笑:“他现在是我未婚夫了。”
“真羡慕你,未婚夫好有心啊!哪像我男朋友,连送朵玫瑰都要挑日子!”
瑶真嘴上说着“真是的,他又乱花钱”,但脸上却分明写满了得意。
我在一旁看着她那副春风得意又做作至极的嘴脸,心里只觉得一阵嘲讽。
江时瑾,你不是最讨厌矫揉造作、爱慕虚荣的女人吗?难道你没发现,瑶真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拿出手机,给江时瑾发了一条信息:“阿瑾,红玫瑰我收到了,我很喜欢!”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江时瑾回复了一句:“什么玫瑰?”
瑶真神色顿时变得不安起来,我也意识到这束玫瑰应该不是江时瑾送的。
难道瑶真还有其他追求者?
就在这时,有人注意到了红玫瑰中藏着一个精致的红色锦盒。
“哇,这里还有一个盒子!不会是钻戒吧?”
看到那个锦盒,我莫名感到浑身发冷,头皮也阵阵发麻。
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当初亲眼目睹凶手将那个礼盒寄给江时瑾时一样。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面装着的东西,一定与我有关。
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有个好事者伸手要去打开锦盒。
“别打开!”瑶真也意识到什么,大声制止,然而为时已晚,锦盒被打开了。
下一秒,整个工作室里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盒子里没有钻戒,没有礼物,只有一根苍白而僵硬的断指,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绸缎上。
断指的指甲盖没了,干涸的血迹凝结成黑褐色的块状,和那刺眼的红色锦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像是地狱里生长出的不祥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