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冲过去,想要抓住他,质问他为什么要杀我,可我忘了,我现在只是一缕幽魂,根本碰不到他。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消失在慌乱的人群中,却无能为力。
宾客们都被吓得魂飞魄散。
婚礼现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宾客们尖叫着,推搡着,争先恐后地朝大门涌去。
椅子倒地声,杯盘碎裂声,各种惊呼声、哭喊声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原本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顿时如同人间炼狱。
江时瑾厉声对身边的保安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报警!”
保安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一边拨打着报警电话,一边组织人手维持秩序。
“阿瑾……”瑶真死死地抓着江时瑾的胳膊,纤细的身体瑟瑟发抖,“我害怕……”
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江时瑾轻轻拍了拍瑶真的手背,柔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我在一旁冷笑,现在知道怕了,当初害死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过?
江时瑾安抚好瑶真,便准备朝那个“艺术品”走去,却被瑶真一把拉住。
“别去,阿瑾,我害怕。”瑶真泫然欲泣,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没事的,我只是去看看。”江时瑾示意她安心。
“可是……”瑶真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凄厉的哭喊声打断。
“佛珠……手臂上有佛珠!”是夏欣,她哭得撕心裂肺,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悲伤,“这只手臂,是馨满的!”
听到这句话,江时瑾猛地抬起头,顾不上安慰瑶真,一把推开人群,冲到那个石膏面前。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瞳孔剧烈地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那只灰白色的手臂上,赫然戴着一串木质的佛珠手链,手链上的珠子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有些掉色,但依然能看出原本的颜色。
那是养母在我八岁的时候特意去寺庙求来的,说是可以保佑我平安。
可惜,这串佛珠并没有保佑我,我还是死在了二十四岁这一年的夏天。
江时瑾死死地盯着那串佛珠,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我知道,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我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瑶真站在人群中,脸色苍白,眼神闪烁。
她害怕的不是那只断臂,而是怕我死亡的真相被揭开,怕她精心编织的谎言被戳穿。
宴会厅里乱成一团,警车鸣笛声由远及近,刺耳的刹车声过后,一群警察鱼贯而入,原本奢华的婚礼现场瞬间变成了凶案现场。
江时瑾被带走的时候,眼神依然死死地锁在那截断臂上,像是要将它刻进灵魂深处。
我飘在他身边,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那是恐惧,是悔恨,也是绝望。
江时瑾,没想到吧,你就这样跟我身体的一部分相遇了。
现在你还会以为我故意藏在人群中,等着破坏你和瑶真的感情吗?
瑶真则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在苏母怀里瑟瑟发抖,虚弱地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回家休息。
苏父苏母心疼女儿,自然没有异议,带着她匆匆离开了。
夏欣哭得双眼红肿,坚持要去警局,要查出我被害的真相。
我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难受不已。
犹豫了片刻,我最终决定跟着瑶真回家。
我死了这件事已经是事实,就算去了警局,最多也只是去等检验结果。
凶手那么狡猾,早就趁乱逃走了,单凭这根断臂,根本没法找到凶手。
但跟着瑶真,说不定有机会确认凶手身份。
回到苏家,瑶真立刻把自己关进了房间,说是要休息。
苏父苏母以为她被吓坏了,千叮咛万嘱咐佣人不要去打扰她,然后就各自去忙了。
瑶真确定门外没人后,迅速从抽屉里拿出一部手机拨通了电话。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一个低沉沙哑从电话那头传来:“瑶真,喜欢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阴森可怖,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
“你这个疯子!”瑶真咬牙切齿,比起恐惧,她现在更多的是愤怒,“一旦被警方发现我们的秘密,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钱?所以这个男人是瑶真雇来的杀手?
难怪他说我是特殊情况。
原来我对变态杀人狂来说不是猎物,而是任务。
“你不用这么担心,”男人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我在暗,他们在明,根本没办法查到我。那些警察要是有这个本事,就不会四年都找不到我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瑶真强压着怒火问道。
“瑶真,我想你了,我们见上一面吧!”男人的语气忽然变得缱绻起来,跟他那可怕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有些不寒而栗。
他跟瑶真的关系,似乎不是雇主与杀手这么简单的关系。
总觉得有种说不清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