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慌乱的抽了几张床头的纸巾,非常用力的擦着自己的嘴巴。
“滚!”
她的手紧紧的握着纸巾,控制不足的在颤抖。
男人看着她,眼眶红了一圈,点头的时候,一滴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对不起。”
他哑声回着,转身就走。
易白刚要进去,一看到他低着头走了出来,正要说话,却敏锐的发现霍祁年居然哭了。
“……”
他上一次看到霍祁年哭,好像还是霍祁年妈妈去世的时候。
易白止住了脚步,“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不应该啊。
他不是故意透露给虞南栀听,霍祁年受了伤吗?
虞南栀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她的嘴巴有多硬,心就有多软。
在知道霍祁年受伤的情况下,最多说话冷冰冰一点,不至于很毒舌难听。
他们怎么会闹成这样?
顾不及易白细想,他是医生敏锐的闻到了空气中有一个淡淡的血腥味道。
“你受伤了?”
易白吃惊的看向霍祁年。
高大挺拔的男人在灯光下脸色有点白。
他扶着墙,身体微曲。
“别让她知道。”
易白是真的想骂霍祁年几句。
但是眼下看他这样……
算了算了。
易白咬着牙,把骂人的话都咽了回去,随后扶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
霍祁年靠坐在椅子上,解开了自己的衬衫。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扣子解开了,才发现他心口上流出来的血完全把那块白色纱布给染得通红。
“……”
易白皱了皱眉,“你这个情况,得重新缝伤口了,我警告你,最后一次警告你!再崩一次伤口,你真的会死!”
易白速度极快的帮霍祁年处理好了伤口。
然后一言不发的起身,走了出去。
他真的很有必要跟虞南栀去叮嘱几句了。
就算是她现在失忆了,不记得那些事情了,但也不能这么伤霍祁年。
可是当易白满腔怒火的冲进虞南栀的病房,却看到病床上的女人蜷曲着膝盖,哭得眼睛都红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嘴巴红肿着,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
这一瞬间,易白又觉得,霍祁年搞成这样,是他自己活该。
有没有搞错?
虞南栀都这样了,他还强吻!
易白摸了摸鼻子,抬步走进虞南栀。
“滚,你也滚!”
“南栀,你别太激动了,对你身体不好……”
易白后面的话,全部在虞南栀挂着泪珠的双眼里给吞了回去。
“抱……抱歉……我想霍祁年他不是故意的,你不知道,他其实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虞南栀闭了闭眼,不想听他说话。
“易白。”
她出声打算了易白的话。
“你说。”
“你帮我联系我爸妈,或者我哥哥也行,我要回家,不想看到他。”
“……你刚做完手术,这才第二天,就算是要回去,那也至少得在医院里休养半个月。”
毕竟是开颅手术。
万一回去了,处理不当,细菌感染了,更是危险。
“那我不回去,但是我做这么大的手术,他们不知道吗?为什么他们不来照顾我?”
虞南栀终于想明白了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
她爸妈,哥哥,最是疼爱她。
平时她撞到了磕到了,妈妈都要心疼上半天。
这次她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一个人也不来?
难不成,还在跟她生气?
不应该啊。
哥哥虞北穆是霍祁年的好兄弟,她去了芬兰后,隔三差五的就给她打电话,话里话外都是在帮霍祁年说好话。
她爸妈也是这样。
总是说霍祁年很好,让她不要跟霍祁年闹。
她嫁给霍祁年,他们应该很高兴才对。
这个事情不对劲,真的不太对劲!
“我想给我妈妈打电话,易白。”
易白僵硬着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那个……我刚才联系过你哥哥,因为你还在睡觉,所以才没跟你通话,我这里没你爸妈的电话,要不然,我让虞北穆跟你打个电话?”
反正慕北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还没有记起来过去。
但是他对虞南栀,一直都是很好的。
“好。”
虞南栀没有异议。
“那你等我一会,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有点着急了,手机在办公室里,你等我拿过来。”
易白转身就走。
他的手机,其实就在口袋里。
不过,他还真没慕北的电话。
但是霍祁年有。
慕北为了防止自己的手机被陆家监控,是有一个私密号码的,那个号码,是霍祁年给办的,用的也是霍祁年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