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了一下头，看上去似乎有点难过。

“我从小就没有人管。”

“……”

虞南栀也不是没有见过在她面前刻意卖惨的人。

林念舒算一个，但是她就不会让人觉得她是装出来的。

也许是因为身世的加持……

陆司沉其实也没有骗她。

陆家人的确不管他。

把他丢在国外，只花钱养着。

他父母也不怎么管他。

同样的钱管够就行。

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混账，都是砸钱解决的。

不过他也只有叛逆期的那几年，做过一些很离谱的事情，后来他就低调了很多，等他再次被出现在大众眼前的时候，已经成为了一个学霸。

虞南栀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或许，这货是听了晏慎的话，才会有那么大的转变。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变好的。

裴澈之前说过，陆司沉好像很恨陆家。

这似乎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动力。

别人卖惨，那是装的可怜兮兮，陆司沉却表现得非常理直气壮。

他有时候似乎很成熟，但到底也才和虞南栀差不多大，还有些年少心性没有消，因此偶尔会让感觉他有点不符合身份的幼稚。

虞南栀瞥了他一眼，背靠在椅背上，拿起手机继续看着。

因为她这样的动作，陆司沉是看不到她的手机的。

他耸了耸肩，经过虞南栀的座位，走到了她的身后，对着已经占了桌子的女学生道，“这位同学，可以把座位让我吗？我有些事情，想和霍太太谈。”

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帅，明明是很清俊的长相，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实在是阴鸷，有一种雅痞的坏小子的感觉。

很少男人是这样的气质。

也很少有女孩子可以抵抗得住这样的男人的请求。

他道了一声谢谢，坐在了虞南栀的身后。

“其实我来旁听了还几天了，每一天，教授都会念叨你。”

虞南栀又恢复到之前的坐姿，把手机重新摆在了桌子上，低头看着。

陆司沉伸手碰了碰她的肩膀。

虞南栀终于搭理他了。

她侧首，下巴朝着教室的窗户示意了过去。

陆司沉顺着她的意思看了过去。

……十个保镖正死死地盯着他。

但凡他再拍虞南栀肩膀一下，这些人就该冲进来了。

来上个课而已，居然要出动这么多的保镖。

虞大小姐架子大，还真不是骗人的。

陆司沉收起了嬉皮笑脸，也没有再去碰虞南栀。

他压低了声音，“虞大小姐，我在巴黎和裴澈说的话，都是真的，否则我没有必要放过他。”

“裴澈？你跟他说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虞南栀主打一个不知情，不了解。

陆司沉皱了一下眉。

难搞的人不少，但是像虞南栀这样嚣张骄纵的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还真是少见。

虞大小姐是有她的底气在的。

陆司沉再度开腔，居然是道歉。

“抱歉，我刚才看了你的手机，但不是故意的，我只想跟你开个玩笑，轻松一点。”

“……”

虞南栀点着手机，在快速的回复信息。

“我知道，陆城那个家伙，是霍祁年的人，但是他是陆家的边缘人物，有些非常重要又机密的事情，他是不会知道的。”

陆司沉盯着虞南栀的后背，声音压得很低，但是他确保虞南栀一定能听到。

“包括你哥哥的事情。”

但可惜，虞南栀不为所动。

陆司沉皱了一下眉。

难道他的情报收错了？

虞南栀看上去，根本就不在乎她哥哥的死活。

还是说，因为他是陆家人，所以虞南栀在假装不在乎……

但不管是哪一种，陆司沉都觉得，虞南栀对他警惕心非常大。

既然提她哥哥不管用，那就换一个人好了。

“那天在宴会上，为什么你会帮林念舒？我还以为你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想看她笑话的人。”

虞南栀啪的一下，把手机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然后转头一脸烦躁地看着他。

“问问问，你哪有那么多的问题？我跟你很熟么？”

她的声音压根就没有控制，再加上有点生气了，所以声音还挺有点响。

教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虞南栀和陆司沉的身上。

虞大小姐不待见陆家人，是很早以前就开始的。

那个时候，还只是因为陆城整日找霍祁年的茬。

外人不知道真相，看到这一幕，还以为虞大小姐还记着当年的仇，对陆家人始终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陆司沉终于彻底不笑了。

他不笑的时候，其实看上去挺凶的。

至少周围的学生都默默地换了座位，远离了他。

但虞南栀是不怕的。

甚至还抬起下巴，挑衅地和他对视上了。

她的保镖都在外面，只要一有动静，就会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