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心开始准备行李。
贤王府有封地,可惜的是,她的封地大部分都在长安和洛阳之间,正是闹草贼最厉害的地方。
谢春心还是认为逃到巴蜀之地,最为稳妥。
她派人出去打探。
传回来的消息是,城门依然关闭,不准普通老百姓进出,但是权贵们有各种各样的渠道,让神策军私开城门,趁夜出城。
谢春心让杜长史去想办法。
杜长史带了银子去上下打点,联络上了神策军里的一名参将,同意带他们出城。
可惜只允许谢春心带两辆马车,十个人出城。
她若是要逃离长安,不可能只带几个人。
首先在道义上,她就没办法抛下感业寺那些女尼。
若是城破了,这些女尼留在长安,只有死路一条。
还有就是府里的这些侍卫,带上他们,在路上她也可以放心一些。
十个人的名额,显然是不够的。
但杜长史说对方这也是尽力了,若是人太多,动静太大,肯定会惊动看城门的其他人,到时就连这十个人,都未必能走掉。
谢春心咬了咬牙,拒绝了,她只能另外想办法。
谢春心亲自去了一趟礼亲王府打探。
礼亲王府也在收拾行李。
礼亲王说:“小八媳妇儿,你不用担心,若是草贼打来了,神策军肯定会护着陛下撤退。
陛下一定会带上我们李氏宗族的人的。
你安心的在府里等通知就好。”
谢春心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依言继续等待。
谁知当晚,她就被叫醒,张望派人进内院来通知谢春心,皇宫有一车队,正在向城门移动。
“李翾要逃?”
谢春心反应了过来。
以李翾的胆小,一定不会等到兵临城下。
他这是要提前逃跑。
而他一旦逃跑,必然会带走大部分的兵力,那么长安就更加保不住了。
意识到这一点,谢春心让将府里的人全部叫起来,准备连夜出城。
她让张望派人到城门口打探,她相信,连她都猜到了皇帝要逃,那么其他的世家大臣,会比她更早得到消息。
都不是傻子,与其被皇帝抛弃留在长安等草贼,不如紧跟着皇帝一起出城。
果然,不久后下人就传回来消息,长安大部分的贵胄家族都动了。
皇帝是从安定门出城,安定门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
尽管神策军在维持秩序,等皇宫的车驾过去后,才允许世家官员的车队出城。
谢春心早就开始让府里收拾好了行李,之前感业寺搬迁时雇佣的那些马车牛车,谢春心也尽可能的花大价钱买了下来。
她一声令下,府里的下人和感业寺的那些女尼,便快速的准备好了。
贤王府的车队,开始向着安定门靠拢。
可惜还没出宣阳坊,车队就被堵住了。
前面排队的马车实在是太多了。
张望在前面开路,回来禀告:“王妃,按照现在这个速度,即使等到明日中午,也不一定能出得了城。”
谢春心又让张望派人去其他几个城门打探。
结果是其他城门都还关闭着,但已经堵了不少的长安百姓,想出城了。
“李翾恐怕根本就没有想过带着长安的百姓逃。”
谢春心猜对了,离开长安的主意,是田令孜出的。
田令孜只想带走皇帝和神策军。
当然那些与他交好的大臣和世家,他也派人通知了,有些重要的官员,会随驾。
那些官员又安排自己的家族追随皇帝一起出逃。
消息便扩散了出去。
故而才会皇宫的车队还未出城,出城的道路便开始拥堵了起来。
除了等待,谢春心也没有别的办法。
幸好她准备充分,马车上有水,有干粮,她又带了护卫队开道,慢慢往前挪动,到了第二日中午时分,贤王府的车队,终于靠近了城门。
看见前面的车队又不动了,谢春心掀开车帘问张望:“张参将,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会儿后张望黑着脸回来禀报:“前面的车队都有田公公的手谕,可以免检出城。
现在正在查的是恒郡王府的车队,没有田公公的手谕,神策军不肯放行。”
谢春心这才知道还有手谕这么回事。
前面越来越乱,应该是被拦下的车队和神策军起了冲突。
然后就听见惨叫声此起彼伏。
“神策军杀人了!”
谢春心变了脸色,下令让贤王府的侍卫们警戒。
张望又跑去前面打探,回来说:“确实死人了。恒郡王与神策军的守城将领谈判,愿意捐出一半的家产给神策军,才出了城。
那些兵痞子得了好处,便要每家都扣下一半的财产。
结果轮到瑞亲王府时,老瑞亲王咽不下这口气,直接冲着神策军的刀刃走过去,以为神策军不敢对他一个一品亲王动手。
结果那些兵痞子虽然不敢砍了老瑞亲王,却一刀砍了老瑞亲王的亲随。
老瑞亲王毕竟是皇亲国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