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时盘儿推门而入,带来了一些肉干和糕点,化解了尴尬。
盘儿将拿来的吃食,都装在一个包袱里,递给了谢春心,而后又识趣的出去了。
门口多了个脑袋,是谢离在偷窥。
谢离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谢春心仍然不准她瞎跑。
也是刚才盘儿回寺里取吃食,谢离听说裴洛来了,才非要跟着来看个热闹。
裴洛本来都要出门了,谢离把盘儿一把拉了出去,又将门关上了。
裴洛一愣,驻足问道:“小尼姑,你还有话跟我说吗?”
谢春心当然有话要跟裴洛说,可她看裴洛这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又要着急赶回洛阳,如何说得出口。
于是,她只是望着裴洛提醒道:“你一路上小心,放心,我在长安自己能应付,以后不要这样擅离职守,随便跑回来了。”
裴洛点头,突然从怀里掏出那个缠枝并蒂莲的玉佩,在谢春心的眼前晃了晃道:
“这玉佩,我一直贴身收着,等我回来,也送你一个。”
谢春心这才看清楚,自己当初让谢离去裴府送给裴洛的玉佩,是缠枝并蒂莲的。
她本来脸就红了,此时一下子连耳朵根子都红了。
心里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要怎么样才能完成对裴砚的承诺,与裴洛暂时保持距离呢?
算了,反正裴洛也是偷偷回来的,看着样子,应该也不会回裴府,就赖皮一次,下次再履行承诺吧。
谢春心抬头说:“送给你,你就收好,万一你缺钱的时候,这个玉佩当了,还能换点钱。”
裴洛以为谢春心在说笑,将玉佩又放进了怀里,贴身收好,这才郑重的说:
“小尼姑,那我就走了啊,明日天亮前我得赶回军营。
我估计这仗也打不了几天了,等我回来。”
谢春心有些不舍,却没有表现出来,只“嗯”了一声,目送着裴洛离开。
等裴洛的背影消失了,谢离跳到谢春心跟前,调笑道:“人都走远了,干嘛不送人家一程呢?”
谢春心白了她一眼,端起了架子,一本正经的问:“谁允许你出来晃的?”
裴洛又骑了一夜的马,终于在第二日的早上,赶回了军营。
一入大帐,就看见王俭正躺在他的行军床上。
王俭一跃而起,嚷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昨晚就接到了通知,让咱们十二卫赶去潼关,即刻出发。
我和尉迟琳都快急疯了,一会儿就要点卯,你快收拾收拾!”
裴洛感到意外,问道:“潼关出了什么事?”
王俭说:“听说是草贼打到潼关了。”
裴洛不解:“就算是草贼打到潼关了,也轮不到咱们折冲府十二卫上啊?谁下的命令?神策军也赶往潼关吗?”
王俭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兵部下的命令,单发给咱们的,神策军不去。”
裴洛心里一突,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不过想到他本来就是想找机会上真正的战场,立军功升职,这也算个机会,便没有过于深究。
长安裴府内,裴砚问裴六爷:“让小七去潼关的命令,兵部那边送出去了吗?”
裴六爷道:“已经发了。我真是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小七离开长安呢?你之前不是说他留在长安也不错吗?”
裴砚但笑不语。
这些日子,以裴氏为首的世家,跟崔氏斗争得很厉害,崔氏一定要保崔嫣然,但这次的事情太子责令了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
刑部崔氏有人,但大理寺卿王庸这次油盐不进,非要秉公办理,已经将那个周嬷嬷和江桃,都审出了不利于崔嫣然的口供。
崔氏甚至还派了人去牢里杀人灭口,谁知道这次王庸十分狡猾,一早就将人接去了大理寺的牢中,特意的看管了起来。
杀手无功而返。
朝堂上借着这个事,最近人员调动频繁,崔氏损失了好几个职位。
就连裴六爷都说:“那位无染师太,似乎是崔氏的克星,崔氏每碰上她一次,就会受一次重创。
她倒是挺旺咱们裴氏的,可惜了……”
裴砚眉头一紧,喝止道:“以后这话不要随便说。”
过了几天,谢春心让谢离驾着马车进城,去铁匠铺里取那些铁钉。
守在铁匠铺的裴家下人,一看见她,立即飞奔回裴府去通知了裴宿。
裴宿紧赶慢赶的赶到铁匠铺,谁知谢春心已经走了。
裴宿问守在铁匠铺的下人:
“搞清楚是哪一家的师太了吗?”
这一次下人看清楚了马车上的徽章,禀告道:“是贤王府的马车,应该就是感业寺那位无染师太。”
裴宿自然也听说过谢春心,他是裴洛的九叔,不仅知道谢春心,还知道她跟裴洛订过亲。
“竟然是她?”
裴宿自然知道将堂堂的贤王妃招到裴府去做工匠的想法,非常的不现实。
他突然就想起了之前那个袖箭的图纸,一拍大腿,骂道:“好你个小七,竟然敢糊弄你九叔?”
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擅长机关术的人,裴宿用直觉就推断出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