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心紧张得脚都开始有些发软,却硬挺着说:“贫尼想,确实如此。”
谢春心本以为田公公会继续追问,然则并没有,他只意味深长的凝视了谢春心良久,然后侧身对太子李翾说:
“殿下,周嬷嬷和江桃既然惹恼了佛祖,就该立即杖毙。”
李翾唯唯诺诺的应声:“是,是,拉下去杖毙。”
谢春心心里一咯噔,若是现在就将周嬷嬷和江桃杖毙,那就代表着这事到此为止,崔嫣然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太子一说话,
谢春心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周嬷嬷的面前道:“且慢!”
田公公不悦,冷声问道:“师太什么意思?”
周嬷嬷已经抖如筛糠,抱住了谢春心的小腿,哀求道:“师太救救我!”
谢春心不可能心软到要去救一个想毒死她的人,她斥责道:“周嬷嬷,你在供品里下毒,虽然是受了太子妃指使,但你确实也罪该万死。
田公公金口玉言,判定你杖毙,是因为田公公心慈,不愿追究你冒犯佛祖的罪过。
若是陛下因为你们得罪了佛祖,出现任何意外,你和指使你的人,就算千刀万刮,都难辞其咎!”
田公公脸色更冷,他听出来了,谢春心表面上在捧着他,其实是挑破了他要保崔嫣然的用心。
太子李翾却似乎没有明白过来,附和道:“对,你们千刀万剐,难辞其咎!”
田公公一脸严肃,目光冷峻,似乎决心要迅速解决这件事情。他心想,正是皇位更替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在此时处置太子妃,激怒崔氏。他有些生气谢春心不识好歹,逆了他的心意。
此时周嬷嬷和江桃是这件事的关键,只有处死她们,才能让一切尽快结束。
他疾言厉色的对那些侍卫说:“还不快把这两个罪人拉下去打死!”
侍卫想上前拉人,可惜谢春心挡在周嬷嬷面前,不肯挪动,并且呵斥是侍卫首领道:“这两人是太子妃谋害贫尼和陛下的重要证人,案子没有审清之前谁动他们,就是他们的同谋。我看谁敢动他们?”
那些侍卫确实是不敢违逆了田公公。
但谢春心拉虎皮提到了谋害陛下,这是谋逆罪,侍卫首领也犹豫了。
崔嫣然脸色苍白,毫不退缩地看着谢春心,嘴唇紧闭,似乎在努力抑制内心的情绪。
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向谢春心证明着什么。
尽管面对着诸多证据和质疑,她仍然坚决地摇头,色厉内荏道:“谢春心,你休得攀咬本宫,江桃所为,本宫确实不知情,也没有参与。”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和委屈,仿佛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她转身向太子李翾哀求道:“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被牵连的。”
李翾拂了一下衣袖,似乎是想拂开崔嫣然带给他的晦气,这举动让崔嫣然的心,凉了半截。
她不安和紧张环顾四周,看到田公公目光和煦的看着她,崔嫣然想起了自己有家族可以依靠,田公公今日的态度,又摆明了要帮她,她逐渐觉得有底气起来。
谢春心语气坚定地指出:“贫尼认为,江桃在供品中下毒,即使目的是毒死贫尼,肯定也是太子妃您在背后指使!
首先太子妃谋害贫尼,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其次江桃不过是一介宫女,贫尼好歹也是陛下册封的贤王妃,江桃怎敢有如此胆量对贫尼下毒?
崔嫣然,你别狡辩了,这事就是你指使的!”
谢春心的话语坚定,仿佛要穿透人心,不给崔嫣然留一点面子。
奉先殿的气氛异常紧张,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谢春心身上,田公公的目光由不悦,变成了厌恶,他此时都不仅仅觉得谢春心不识好歹了,更觉得谢春心这完全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无染师太,你不过一个出家之人,有何权利定太子妃的罪,你逾越了!”
平时田公公一生气,就算太子都不敢说话了,但谢春心因为今日这一局,关系到自己在皇帝死后,能否活下去,只能硬刚。
她也冷声道:“公公刚才擅自定案,要处死想毒害贫尼的重要证人,也逾越了。
贫尼的生死事小,因为太子妃的私心,破坏了贫尼为陛下祈福的成效,引起了佛祖震怒,若是陛下因此有个好歹,这责任谁担?
贫尼恳请太子,宣大理寺和刑部官员进宫,彻查此事,因为此事已经危及陛下,形同谋逆了。”
田公公见谢春心依然不肯退让,被气笑了。他指着谢春心说:“无染师太,你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老奴知道。老奴可以承诺你,让你心想事成。但是,你也要适可而止。”
谢春心心中一颤,她猜,这田公公应该是猜到了所谓的佛祖发怒,是她借崔嫣然下毒,搞出来的事。
同时,田公公应该也猜到了她是为了自保。
田公公答应了她,让她心想事成。
这应该也就是答应了她,若是陛下出了意外,可以保她一条命。
谢春心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眼前这个权势倾朝野的阉人。
如今在宫里都是田公公的人,即使谢春心再坚持,只要田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