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心明白了,这乔夫人以为她还是原主,十分好拿捏,完全没将她当回事。
“师太有什么事,派人回王府通传一声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谢春心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的看乔夫人表演,乔夫人被她笑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搞不清楚谢春心的目的,姿态又收敛了几分。
“师太可有用膳?奴婢这就下去给师太安排膳食。”
乔夫人一副当家夫人的模样,开始安排膳房的管事下去准备。
谢春心确实饿了,这倒没有反对,等乔夫人卖弄似的安排好后,才含笑问乔夫人:“贫尼刚才进院子,似乎看到一只猪往鼻子里插了两根葱在装相,不知夫人可见着了?”
乔夫人听懂了谢春心这是在讽刺她,她本来就胖,但大盛朝以胖为美,从未有人骂过她是猪。
被谢春心骂了,她还不敢明着发作,气得发抖,冷声道:“奴婢没看见。”
谢春心继续讽刺:“看来乔夫人眼神不好啊,这就难怪不知高低,趁着贫尼不在,在我这府里,充起主子来了。”
乔夫人认为谢春心不敢如何她,梗着脖子回怼道:“奴婢不敢,奴婢乃先太子乳母,如今又有职责管理这座王府,不过训诫两个不懂规矩的下人,倒是让师太误会了。”
谢春心也没想立即就收拾这乔夫人,淡淡道:
“贫尼要先休息一下,派人前面带路,领我去卧室。
另外,派个人去请杜长史来一趟,贫尼有事寻他。”
乔夫人见谢春心根本不搭理自己,面露不悦,道:“师太,这里是王府内院,叫杜长史进来,怕是多有不便吧?”
谢春心冷哼一声,怼道:“那乔夫人认为贫尼应该在哪里见杜长史?要不你给我安排个地方?”
乔夫人感觉到了谢春心语气不善,又不愿在其他下人面前折了威望,拿出了规矩说事。
“师太虽已出家,但毕竟也是皇室女眷,不宜见外男。师太有什么话要传达,不如告知奴婢,由奴婢代为转达?”
谢春心可不愿意纵容这种奴大欺主的东西,冷笑道:“夫人既然知道我已出家,就该清楚这俗世中的规矩,早已经对贫尼无效。
夫人若是想劝贫尼避嫌,不如将满府的下人和管事,都给我叫来,一块儿听听我要跟长史商议些什么。
对了,还有所有的王府属官。全部叫到院外的空地上来,贫尼有话要说!”
乔夫人没想到谢春心一回来,就要召集全府的下人,吓了一跳。
她再托大,也明白主子若要召集所有下人,一定有大事发生。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她顿时不敢再拿乔,服软道:“奴婢这就派人去替师太传长史大人,师太从城外来,一定疲乏了,奴婢先带师太去休息吧?”
谢春心本来也没打算今日就整顿王府,毕竟她才刚回来,很多情况还需要了解,她得先跟杜长史商量一下,再行动。
谢春心指了指刚才被乔夫人整治的母女俩道:
“也好,就不用乔夫人带路了,就她俩给贫尼带路吧!”
跪在地上的那母女二人眼里放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给谢春心磕头后站了起来。
乔夫人却面色难看,阻止道:“师太,这二人刚犯了错,奴婢正在惩处,来人,将她二人拉下去,关入柴房!”
便有两名粗使婆子上前要去抓那母女二人。
谢离拔剑,“你们要反了吗?睁开你们的狗眼瞧清楚,这贤王府,谁才是主子!”
下人们都不敢再动,谢春心带着那母女二人离开,直接去了正房。
这房间的家具显然是少府监刚刚换过的,全部是新的,都是清一色的黄花梨木。
但房中没有摆设,连床帐被褥都没有铺设。
谢春心也不见怪,毕竟她之前也确实没打算回来住。
大盛朝的坐具已经相当丰富,不再是单一的席地而坐了,已经有椅、凳、胡床、绳床等。
这间房间让谢春心满意的地方,就是既有一张精致的胡床又有月牙椅,如此一来,她就不用跪坐了。
谢春心坐在胡床上,将自己舒展开来,问跟进来的母女二人:“你们叫什么名字,之前都是在哪里当差,又如何得罪了乔姑姑,一一道来。”
原来,这母女二人并非亲生母女,不过是在宫里认的干亲。
两人原来都是东宫的无品级宫人,妇人是负责太子衣物的姑姑,姓陈,名秋月。少女是东宫的普通的小宫女,叫红儿。
这红儿生得清秀妩媚,被乔夫人的小儿子张栓看上了,想纳做妾室。
红儿不愿意,陈秋月替她向乔夫人求情,乔夫人认为二人不识好歹,才会有了刚才那一出。
“娘娘,红儿愿意终身给您做牛做马,求求您,别将奴婢配给张栓。”
红儿的额头刚才已经磕破了,如今又一个劲的给谢春心磕头。
陈秋月也帮着求情,谢春心从二人的描述中得知,这乔夫人在给太子当奶娘之前,在外面就有家有儿子的,家里人也不是宫中之人。
之前因先太子薨逝,也只有乔夫人一人,被发配去了东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