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养了两日,回了巡防营当差,队里的兄弟拿他开玩笑:
“裴校尉,你这如今都快成病西施了,短短半月,病了两回,怕不是撞了什么邪了吧?要不,你也去寺里烧炷香,求佛主保佑?”
裴洛朝着那位开他玩笑的兄弟举起了拳头,笑道:“别看我这病刚好,打你这样的,两个不成问题,要不要试试?”
感业寺这边,巡防营共有一个行,合计百人轮流值守。
裴洛一来就是校尉,也就是此处的负责人。他,只敢偶尔说点酸话。
裴洛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人家不明着挑衅他,他就装傻,当没听出来,一样的跟大家有说有笑。渐渐地众人觉得他虽然是世家公子,但为人仗义豪爽,也便慢慢接受他了。
这日正遇周欢来见谢春心。
周欢的爹周兴将新买的马车赶到寺门口停下。
周欢提着个用棉布包裹好的食盒,下了马车。
一名巡防营的士兵眼红道:
“这谢家人还真是有闲,他家女郎死了一回后,这个月都来多少回了?上次送来的东西,都够咱哥几个十年的俸禄了。老大,要不要咱去好好查查,给兄弟们赚点外快?”
巡防营城里的几个队,可以向商家收保护费,油水很足。
裴洛他们这一队,守着感业寺这个地方,实在是清苦。
但凡来这上香的,多是城里的达官贵人,他们也不大敢招惹。
人家要打赏,也是给寺里添香油钱,不会去关注他们这些守寺的士兵。
寺中女尼虽多,但既然出了家,要么是没有家人,要么是有家人也不大管的。
像谢春心这样经常有人来看望送东西的,实属罕见。
这些人早就想从谢家频繁进出送东西这事上,捞些好处了,碍于前几日裴洛不在,他们也不好自作主张。
裴洛一听是谢家人,立即就想起了谢春心。
他正愁巴豆的仇,怎么报呢,当下便觉得那名士兵的提议可行。
不过他要脸,不好亲自出面,微微颔首道:“你们去查查他送的什么?千万不要有什么犯禁的东西。”
周欢前几次来,检查物品的都是寺里的女尼。
那些女尼早就被方嬷嬷打点好了,自然不会为难他。
谢春心也会做人,每次收了东西,总不忘分点好处给知客处的女尼们。所以这些人对谢家来人,都是一张笑脸,所谓的查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两名巡防营的守卫说要查违禁物品时,周欢有些意外。
“打开,这包袱里是什么东西,裹得这么严实?”
一名守卫板着脸说道。
周欢想到女郎提醒过他,遇到卡人的,不要吝啬钱财打点,忙自怀中掏出两个红封,塞到了两名守卫的手中。
这两名守卫一掂量份量,知道里面是二两银子,脸色顿时缓和了。
他们一个月的俸禄也就两银子,心道谢家人,果然大方。
周欢笑着给两名守卫作揖:“军爷,这不是我家女郎之前受了些伤,家里送点吃食来给她补补。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些糕点吃食。”
这些守卫本来也就为了得点好处,如今好处拿到了,他们也不愿真的得罪谢家人,立即就要放行,连包袱都没有让周欢再打开。
站在不远处的裴洛却勾起了唇角。
吃食?
哈哈,总算是被他给逮着了。
想想那小尼姑连天上飞的麻雀都不放过,如今有家里人送吃食来,可不是得大鱼大肉?
这戒可是犯得明目张胆的。
从他眼皮子底下过,裴洛岂会让谢春心如此得意的就吃香的喝辣的?
周欢抱起包袱刚要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站住,这包裹里真的只是吃食?”
周欢再没想到还有人会拦他,看裴洛的穿戴,应该是这些人的长官。
周欢也不慌,自袖中取了个荷包,里面是五两银子,塞给裴洛。
裴洛装腔作势的摆手:“本官瞧不上你这些,收回去,东西留下。
进去告诉你们家里女郎,若是不想让我将这些东西交给主持,她知道应该怎么求我。
午后小爷我一般会小憩半个时辰,千万别在那时候到这儿来寻我。”
周欢心里暗叫糟糕,这包裹里的东西可不能打开。
“军爷,这些东西我家女郎急用,若是军爷喜欢,小的立即回城,照样给军爷您添一份送来?”
裴洛冷笑:“你以为小爷是为了贪你家这点东西?去打听打听,小爷是谁。快滚,去告诉你家女郎,她自然知道小爷我什么意思。”
其他人其实也以为裴洛是贪心得连谢家的东西都要一起扣下,两名士兵还劝道:“老大,这谢家可不好惹,咱意思意思得了,莫把人得罪狠了,反而不妙。”
裴洛却不听劝,周欢只得飞奔进寺,禀报谢春心。
裴洛提着那食盒,去了班房,将下属们赶了出去,这才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食盒。
当看见里面有一只油浸浸的烧鸡时,裴洛差点笑得厥过去。
“小爷我就猜到了,馋猫哪有不偷腥的,嘿嘿,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