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只剩主仆二人时,谢春心才问盘儿:“我以前认识裴砚?”
盘儿顿时紧张了起来。
“女郎,您之前记不住寺中的人,奴婢可以理解。毕竟您与她们接触也不多。
可您竟然连裴家十三爷也会忘记,是智能那一下,敲伤了您的头吗?
奴婢立即去替您请个大夫回来,伤了头可不是小事。”
谢春心好不容易才安抚住盘儿。
“也许是佛主可怜我,让我忘记了许多不愉快的事吧!盘儿,你不用着急,将关于裴砚的事告诉我即可。”
想到原主的那些遭遇,盘儿觉得也许真的是佛主庇佑,才会让女郎失去了部分记忆。
女郎近日里变开朗了,可能就是因为如此吧。
盘儿想明白了这一点后,也不再纠缠于谢春心失忆的事了。
“女郎,您当初加入石君会,还差一点就当上了石君会的会长,这事您可还记得?”
“石君会?这是什么组织?我以前难道不是足不出户吗?难道还加入了什么非法集会不成?”
看谢春心的样子,盘儿就知道她真的全忘记了,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勾起她的回忆,最后还是如实说了。
原来,这“石君”二字,乃是砚台的雅称,长安城迷恋裴砚的小姑娘们,自发的成立了这个“石君会”,主要用来收集、传播关于裴砚的各种信息。
还不定期的组织活动,为裴砚作诗作画。
说白了,就是一个古代的追星组织。
而原主正是石君会中的骨干成员。
谢春心听完盘儿的介绍后,哭笑不得,难怪刚才见到裴砚,自己会那般激动。
原来是原主残留在她身上的执念在作祟。
“哎,我都以为你已经走了,没想到你还在,难道是因为对那裴砚的执念吗?”谢春心在心中悄声说。
没有任何的回应,谢春心只觉得心里郁郁的,与她刚穿过来时被怨气笼罩有些相似的感觉。
那日智能死后,给原主念往生咒,谢春心明明已经感觉到了心口的怨气散去了。
按照逻辑,死者不太可能会因为执着于偶像,就不肯去投胎。
如此看来,怕是因为害死原主的真凶,还未受到惩罚,原主才不肯真的离去吧?
裴洛送裴砚刚离开感业寺不久,就开始肚子疼,跑了无数次茅厕后,无力再骑马,借了辆马车回府。
长吉立即去请了大夫来给裴洛诊治。
“郎君这是吃了多少巴豆啊?巴豆虽有泄火通塞之效,可也不能不经医嘱,胡乱服用。老夫先给郎君开副止泻的药,吃了就没事了。”
裴洛当然不会去纠正大夫的误会,被个小女郎暗算这种事,若是传扬出去怎么办,他不要面子的吗?
“很好,无染是吧?是小爷高估了你的德行,上了你的当!”
裴洛虽气谢春心暗算她,却更为自己居然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而懊恼。
满院的小丫头们不明白原因,只道是裴洛真的乱吃了巴豆粉,娇嗔道:“郎君,您要是想泄火,奴婢们都愿意帮你,何苦遭这罪呢?”
裴洛已经脱了力,软绵绵的说了声“滚”。
小丫头们何曾看见自家郎君如此温柔过,还都以为他是听进去了。
等裴洛吃了大夫开的药,止住了泄,喊要沐浴时,便有人自作主张的给他准备了花瓣浴。
裴家奢靡,在吃穿用度上也没有刻意的刁难裴洛,他院里的浴池足有半间屋子那么大,花瓣漂浮在水面上,烟雾缭绕,裴洛赤裸着入浴。
看见那些花瓣,裴洛以为是给他熏香的,不好意思的领受了。
刚将自己在浴池中舒展开来,四周便有七八双柔荑,从各个方向,伸了过来,将他缠住。
若是平时,以裴洛的武力,早就将这些人扔出去了,无奈他今天实在是没了力气,若不是他拼死挣扎,外加长吉及时赶到,差一点,裴洛就被这帮小丫头吃干抹净了。
“奇耻大辱!”
裴洛捂在被子里咆哮,虽然很没气势,但还是博得了长吉深深的同情。
“郎君,翠柳她们都还跪在院里呢,头都快磕破了,求郎君不要卖了她们。”
“都卖了,一个都不准留!”
“郎君,要说这也不怪她们,她们也是好心会错了意,都以为你是火大憋得要吃巴豆了呢。
她们如今也知错了,不如就将她们留下吧,你若将人都发卖了出去,六夫人还不是会另外给你补人进来。
新来的,可就更眼皮子浅了,郎君你想晚上睡个安稳觉,都得再折腾一番。”
裴洛想想长吉说得也有道理,气鼓鼓的吩咐,“不卖可以,每人罚三个月月银,每日蹲一个时辰马步,免得她们精力太旺盛了。”
那些小丫头知道不用被卖出去了,个个感激涕零,自此裴洛院里多了一道风景,每日晨起,一排小丫头站着蹲马步。
处罚了那些犯上作乱的小丫头后,裴洛才从被子中探出了头。
长吉为丫头们求情成功,得了姐姐妹妹们不少的好处,觉得自个儿在裴洛心目中的地位超然,也是志得意满。
回来复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