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程浩和林悦瑶大婚的消息已经冲上了忘川县各大媒体的头条。
有钱人的联姻,就像绽放的烟花,耀眼夺目。
相比之下,张薇就像失势的灰姑娘,可怜巴巴地在别人的辉煌热闹里暗自孤独寂寞悲伤。
好在,葛洪一早联系到她,开车带着她去兜风。
“老葛,我想偷偷看看程浩的婚礼现场。”
张薇吞吞吐吐道。
“行啊,哥带你去看。”
葛洪没有阻止张薇,反而很热心的样子。
“为什么?你不是应该阻止我去伤心地吗?”
张薇一脸懵。
葛洪戳戳张薇光洁的额头道:“痛到极处才会死心!不然你总会心存幻想,以为程浩对你旧情难忘。”
但现在时间还早,葛洪就开车带着张薇按她要求的路线行驶。
他们又重温了一起走过的景点,甚至,葛洪还顺道去了周艳的坟上,让张薇陪着他坐了一会儿。
回县城之前,葛洪又买了些礼物,和张薇去看了张栓老人。
如果葛磊不那么混蛋,葛洪甚至想让葛磊拜张栓老人为师,把丸子汤的手艺学回去,也不失一门赚钱的手艺。
要是再带全村人弄个丸子庄,形成气候后赚的可不止一笔钱。
葛家庄地处并不偏僻,四面环路,如今又有建设新农村的趋向,谁抢占住风口,谁就会先起飞。
可惜,葛磊未必能听得进这样的建议。
张栓见到葛洪和张薇不是因为工作来看他,喜得满脸都是笑。
豁了的牙齿在阳光下收着日月收着风,整个人都是满满的岁月感。
张栓老人赶紧从瓦罐里舀了两大碗冒着热气的丸子汤让张薇和葛洪喝。
“吃吧老张,吃饱不闹人。”
两个人呼呼噜噜把丸子汤喝了个底朝天。
老人感慨道:“要是我当年能有一点能力,不把那个小娃娃再扔掉,怕也是和闺女你一样大了。”
“老人家哪里话?”
葛洪突然想到张栓老人以前也提过类似的话。
“唉,二十多年前,挑着担子走到一个岭上,听见有娃娃的哭声,一瞅是个娃娃在弹腾着哭,我就把她抱了回来。
正好家里缺女娃,可后来实在养不起,就又丢到了路边。
这些年心里一直不得安生,不知道娃娃是死了还是被好心人抱去养了。”
但凡这时候张薇和葛洪多问一句,很多事情可能就此会有大的改变。
也许是机缘不到,谁都没把老人的话往更深处想去。
没有人问老人在哪里拾的娃娃,也没有人问他把娃娃丢在了哪里。
因为人都有个自以为是的习惯,老人不可能再远走几十里,把娃娃丢到县城去。
大不了丢到村口,或者他们乡的路边,任人捡了去。
而张薇的父母早已经明确告诉她,张薇是在他们居住地的老菜市场口起捡回的。
张薇和葛洪也跟着老人唏嘘会了娃娃的命运,葛洪看时间不早了,就带着张薇和老人告别回城。
“老张,说不定你就是老人扔掉的女娃。”
葛洪逗张薇道。
“你还不如说我就是你死去的妹子,又死里复生了呢!”
张薇戳戳葛洪的脑门子,两个人斗了会儿嘴才停了下来。
葛洪心说,我要是有个亲妹子,我朝死里去宠她!要天上的星星都做架天梯去给她摘。
男人当起哥来,真比当老公优秀一万倍。
葛洪开车带着张薇来到了程浩和林悦瑶举行婚礼的大酒店门前。
葛洪递给张薇一个口罩,自己也戴了一个,嗡声嗡气道:“坐车里看看外围得了,别进去切洋葱了。”
张薇撒娇道:“老葛,你就把我临时当你亲妹子不成吗?我不要天上的星星,就要你带我混进去看看他们的结婚仪式不好吗?”
葛洪犹豫几秒,抓起张薇的手进了酒店大门。
反正现场宾客如云,谁也不知道他们随没随份子,别说观礼了,就是白吃白喝一顿,只要躲开新郎新娘的敬酒,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12点整,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有钱人家的婚礼,无非礼服贵些,东西花钱多些,流程还是那一套子。
交换结婚戒指,喝交杯酒,主持人问你愿意嫁给某某某为夫,你愿意娶某某某为妻,早生贵子诸如此类的话。
葛洪一直紧握着张薇的手,张薇的手在葛洪的手心里簌簌发抖,像受伤的蝴蝶在疾速地扑棱着翅膀,挠抓得葛洪心里也跟着一酸一酸的。
“证道了吧?走吧,待会儿该入座就餐了。”
葛洪压低声音道。
张薇转身,漂亮的大眼睛里泪光闪闪,跨出大厅前,麻溜地顺走了桌上的几个甜点。
走出酒店大门,扯掉口罩,赌气地把甜点往嘴里塞去道:“我吃!我吃!我吃穷你个王八蛋!负心汉!”
葛洪歪着头看着张薇的满眼泪花道:“你不会吃穷他们,你只会吃伤自己的胃。”
张薇终于哇哇着哭起来,把嘴里的东西全部吐到了葛洪的车上。
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