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情托(1 / 2)

有首诗是这么说的哈:“眼意心期未即休,不堪拈弄玉搔头。春回笑脸花含媚,黛蹙娥眉柳带愁。粉晕桃腮思伉俪,寒生兰室盼绸缪。何如得遂相如意,不让文君咏白头。”

话说有一天呢,吴月娘心头不舒服,吴大妗子跑起来看她,月娘就留她在屋头住两天。正在房间头陪到起坐起的时候,忽然就看到小厮玳安抱起个毡包进来,说:“爹回来咯。”

吴大妗子赶忙就往李娇儿房间头跑起切了。西门庆走进来,脱了衣服坐到起。

小玉端茶来他也不喝。月娘看到他脸色不正常,就问:“你今天去喝茶,咋个回来恁个早喃?”

西门庆就说:“今天该常二哥请客,他家头又没得地方,就喊我们切城外的永福寺耍。花二哥喊了应二哥,我们四五个嘛,就跑到院里郑爱香儿家头去喝酒。正喝到起的时候,忽然就看到几个当差的进来,二话不说,就把花二哥逮起走了。把我们这些人吓了一跳哟。我就跑到李桂姐那儿躲了半天,心头还是不放心,就喊人去打听。原来是花二哥他们内臣家的房族里头有人告他分家产,在东京开封府递了状子,上头批下来,喊本县的人来抓人。我们这才放心了,各人就散了回切家。”

月娘听到这儿,就说:“这是该遭的噻,你一天到晚跟到起这伙人,不落屋,就在外头瞎晃。今天就当是出了事,才晓得收哈手。你现在还不死心嗦。到明天莫又去跟人打架扯皮,等到哪天搞成个烂摊子,你才晓得收手。正儿八经屋头老婆说的话你听不进去?反倒是那些院里头的狐狸精在你跟前说句话,你就像长了个驴耳朵样,听到起就照到做。真的是:屋头人说的话当耳边风,外人说的话当成宝。”

西门庆还笑起说:“哪个敢有七个脑壳八个胆子来打我嘛!”月娘说:“你这个宝器,也就只敢在屋头嘴巴硬。”

正说着话呢,就看到玳安跑过来讲:“隔壁花二娘喊天福儿来喊爹过去摆龙门阵。”

这西门庆一听,急吼吼地就往外头走。月娘就说:“明天莫又遭别个扯起走咯。”

西门庆说:“隔壁邻居家,没得啥子事。我切到那儿看她有啥子话要说。”当下就走到花子虚家去,李瓶儿喊小厮把西门庆请到后头去讲话。只见那妇人衣衫不整,脸也没咋个打扮,从房里头出来,脸吓得像蜡渣子一样黄,跪着对西门庆,一个劲地哀求:“大官人,没得办法呀,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常言说得好:‘屋头有难,邻居要帮忙’。因为他不听人劝,正经事不搞,只晓得在外头瞎晃。今天遭人暗算了,弄出这么个事情来。这哈才跟小厮说起来,喊我去找人情救他。我一个妇人家,没得啥子本事,像个没脚的螃蟹,哪里去找人情嘛。气起来的时候,想到他恁个不听话,抓到东京去,打得他稀巴烂,也不亏他。但是又想到过世的老公公的名声。我没得办法,就把大官人你喊过来,求你帮忙嘛,看在我的面子上,有人情就去找一个嘛,只要不让他遭欺负就好了。”

西门庆看到妇人给他行礼,连忙说:“嫂子快起来,没得事,我还不晓得是啥子事情嘞。”

妇人说:“哎呀,真的是一言难尽。我过世的老公公有四个侄儿,大侄儿叫花子由,第三个叫花子光,第四个叫花子华,我这个叫花子虚,都是老公公的亲侄儿。虽然老公公挣下了这么一份钱财,看到我这个男人不成器,从广南回来,就把东西只交到我手头收起。他不听话的时候,老公公还打他。那三个侄儿就更不敢上前了。去年老公公死了,这花大、花三、花四,也分了些床啊帐子啊家伙这些走了,就现银一分都没分到他们手头。我经常说,多少给他们点嘛,他根本不理。今天不晓得咋个回事,一点风声都没得,就遭人弄起走了。”说完,就放声大哭。

西门庆说:“嫂子放心,我还以为是啥子大事哟,原来是分家产的事情,这个没得啥子大不了的。既然嫂子你说了,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一样,不管咋个,我一定听你的。”

妇人就问:“大官人要是肯帮忙就好了。那去求人办事,要用好多礼钱嘛,我好准备起。”

西门庆说:“也用不到好多,听说东京开封府的杨府尹,是蔡太师的门生。蔡太师和我这四门亲家杨提督,都是在皇帝面前说得起话的人。拿这两个人的人情去跟杨府尹说,还有啥子不依的嘛!再大的事情都能摆平。现在蔡太师那边要用些礼物。那个提督杨爷跟我屋头有亲戚关系,他得不得收礼哟?”

妇人就跑到房间头去开箱子,搬出六十锭大元宝,一共三千两银子,喊西门庆拿去走人情,上下打点。西门庆说:“要一半就够了噻,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嘛!”

妇人说:“多的你就收起来嘛。我床后头还有四箱柜的蟒衣玉带、帽顶绦环,那些都是值钱得很的宝贝东西,你也帮我收起来,放到你那里,我要用的时候就来拿。趁现在,我不赶紧想个防身的办法,信他的话,往后怕是过不出好日子哟。你想嘛,三拳敌不过四手噻,到明天,万一这些东西被别个暗中算计了去,那我就亏惨了,回都回不来。”

西门庆说:“那要是花二哥回来问起来咋个办哟?”

妇人说:“这些都是老公公在的时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