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碰面(1 / 2)

第二天吃了饭后,武大郎挑起担子出去了,王婆就赶紧过来邀请。

那个婆娘去到王婆家屋里,拿出活路,一面缝起来。

王婆赶忙点茶来给她喝了茶。

看着缝到中午的时候,那个婆娘从袖子里头拿出三百文钱来,对王婆说:“干娘,奴家跟你买盏酒喝。”

王婆说:“哎呀,哪里有这个道理哟。老身央求娘子在这儿做活路,咋个能让娘子倒出钱嘛,婆子的酒食,莫吃到把人吃伤了哟!”

那个婆娘说:“是我家拙夫吩咐奴家来的,要是干娘见外的话,那奴家就把这些钱拿回家去,做了活路还给干娘就是了。”

那个婆子听了说:“大郎硬是懂事得很哦!既然娘子这么说,老身就暂且收下。”

这个婆子生怕打搅了事情,自己又添钱去买好酒好食来,殷勤地招待那个婆娘。

各位看官听我说:但凡世上的妇人,就算你十分精细,被这种小恩小惠一弄,十个有九个都要着道。

这个婆子安排了酒食点心,和那个婆娘吃了。

又缝了一会儿,看看天色晚了,那个婆娘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第三天早饭后,王婆看到武大郎出去了,就走到后门那里喊道:“娘子,老身大胆来喊你了。”

那个婆娘从楼上应道:“奴家马上就来。”

两个人见了面,来到王婆房里坐下,取过活路缝起来。

那婆子点茶来喝,这就不用说了。

那个婆娘看着缝到晌午前后。

却说西门庆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这一天,精心挑选了衣帽,打扮得齐齐整整,身上带着两银子,手里拿着洒金川扇儿,摇摇摆摆地径直往紫石街走来。

到了王婆门口,就咳嗽一声道:“王干娘,这几天咋个一直没看到你哟?”

那个婆子听到动静,就应道:“哪个在喊老娘哦?”

西门庆说:“是我。”

那婆子赶紧跑出来看了,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哦,原来是大官人!你来得正好,快请进屋里头去看一下。”

说着就把西门庆的袖子一拉,把他拉进房里来,对那个妇人说:“这个就是给老身送衣料的施主官人。”

西门庆睁大眼睛看着那个妇人:

头发像云朵一样层层叠翠,粉面含春,上身穿一件白布衫儿,下身是桃红裙子,外面套着蓝比甲,正在房里做衣服。

看到西门庆过来,就把头低了下去。这西门庆连忙向前弯身行礼。

那个妇人随即放下手头的活路,回了个万福。

王婆便道:“难得官人与老身段匹绸绢,放在家一年多了,都没做成,多亏了隔壁这位娘子出手帮老身做成了。真的是像布机一样的好针线活哦,缝得又好又密,真的难得!大官人,你过来看看嘛。”

西门庆拿起衣服来看了,一边喝彩,嘴里说道:“这位娘子,这针线活传得如此之好,简直跟神仙一样的手段!”

那个妇人低头笑道:“官人莫笑话。”

西门庆故意问王婆道:“干娘,不敢冒昧问一下,这位娘子是哪家府上的娘子哦?”

王婆说:“你猜。”

西门庆说:“小人咋个猜得着嘛。”

王婆哈哈笑道:“大官人,你请坐,我跟你说了嘛。”

那西门庆就和妇人面对面坐下。那婆子说:“好让大官人晓得嘛,就是你那天在屋檐下走,打得正好的那个。”

西门庆说:“就是那天在门口被叉竿打到我的那个哇?还不晓得是哪家府上的娘子哦?”

妇人更加把头低了低,笑道:“那天奴家不小心冲撞了官人,莫怪哈。”

西门庆连忙应道:“小人不敢。”王婆说:“就是这位,是隔壁武大的娘子。”

西门庆说:“原来如此,小人失敬了。”

王婆看着妇人说道:“娘子你认得这位官人不嘛?”

妇人说:“不认得。”

婆子说:“这位官人,就是我们本县的一个财主,知县相公也和他有来往,叫做西门大官人。家里有万万贯钱财,在县门前开生药铺。家中钱多得很哦,米都堆得烂起了,黄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放光的是宝,还有犀牛头上的角,大象口中的牙。他家大娘子,也是我说的媒,是吴千户家的小姐,长得机灵得很。”

又问:“大官人,咋个不到我屋头来吃茶嘛?”

西门庆说:“就是家中这几天小女有人家定亲了,没得空得。”

婆子说:“大姐定给哪家了嘛?咋个不请老身去说媒嘛?”

西门庆说:“被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的亲家陈宅定了。他儿子陈敬济才十七岁,还在学堂读书。不是也请干娘说媒,是他那边有个叫文嫂儿的来讨帖子,我们这边又让经常在屋头走动的卖翠花的薛嫂儿,一起做保山,说成了这门亲事。干娘要是肯去,到明天送小茶的时候,我派人来请你。”

婆子哈哈笑道:“老身哄大官人耍子哦。我们这些媒婆都是狗娘养的,他们说亲的时候又没得我,做成的熟饭儿咋个肯分老身一点嘛?常言说:当行压当行。到明天娶过门的时候,老身胡乱天,拿点人情去走一走,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