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初二就过去了,到了第三天,也就是初三的早上,西门庆起来洗漱完毕,就喊玳安儿:“你去把花二爹请来,到咱们这儿吃早饭,然后一起去庙里。再顺便到应二叔家去,叫他催一下其他人。”
玳安儿答应着去了,刚把花子虚请过来,就看到应伯爵和其他一帮兄弟也来了,就是前面说的那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应伯爵,后面跟着谢希大、孙天化、祝念实、吴典恩、云理守、常峙节、白赉光,加上西门庆、花子虚,一共十个人。
他们进门后,围成一圈作了个揖。应伯爵说:“咱们该走了哦。”
西门庆说:“还是等吃了早饭再走嘛。”
接着就喊:“拿茶来。”又喊:“上菜。”
不一会儿,早饭吃完了,西门庆换了一身衣服,把帽子和衣服都弄得光鲜亮丽的,然后大家一起径直往玉皇庙走去。
没走几里路,就远远地看到那座庙的大门了,那庙门修建得十分雄伟壮观。
你看哈:
那殿堂高高耸立起,那宫墙也是高高地矗立着。
正前方建起了一座八字形状的墙门,那一带都是粉的赭红色的泥巴;走进里面呢,有着三条像川字纹路一样的甬道,四周都砌着带着水痕的白色石头。
正殿上面那是金光闪耀、五彩斑斓的,两边走廊的屋檐高高翘起,陡峭得很。
三清圣祖那庄重严肃、神圣的塑像排列在正中间,太上老君呢,背着靠着青牛住在后殿。
走进第二重殿之后,再转过一道侧门,就到了吴道官的道院。走进这道门,两边全是些奇花异草、苍劲的松树和翠绿的竹子。西门庆抬起头来瞅了瞅,就看到两边的门柱子上贴着一副对联,那对联写的是:
洞府无穷岁月,壶天别有乾坤。
上面有三间宽敞的厅堂,那是吴道官每天早晚做功课的地方。
当天布置得非常整齐,上面挂着的是昊天金阙玉皇上帝的画像,两边排列着紫府星官,旁边挂着的就是马、赵、温、关四大元帅。
这个时候吴道官又在经堂外面弯着身子迎接。
西门庆一群人走进里面,上完茶之后,大家都站起身来,到处观看。
白赉光拉着常峙节的手,从左边开始看过来,一走到马元帅的面前,看到这个元帅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脸上还画着三只眼睛,就对常峙节说:“哥,这是咋个回事哟?现在这个世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嘛,哪里还要多出一只眼睛专门看人家的破绽哟!”
应伯爵听到了,走过来就说:“你这个呆兄弟,他多一只眼睛看着你难道不好吗?”
大家都笑了起来。常峙节就指着下面的温元帅说:“二哥,这个浑身都是蓝色的,也太古怪了,恐怕是卢杞的祖宗哦。”
伯爵笑着,突然大声叫道:“吴先生你过来,我给你说个笑话。”
那吴道官真的就走过来听他说。
伯爵说:“有一个道士死了,见到了阎王,阎王问他:‘你是什么人?’
道士说:‘我是道士。’阎王叫判官查他,确实是道士,而且没有什么罪孽,就说:‘这样的话,放他还魂去吧。’
只见这个道士往回走,在路上碰到一个染坊里的博士,本来就认识的,那个博士问他:‘师父,你怎么又活过来了?’道士说:‘我是道士,所以阎王放我回来。’
那个博士就记住了,见到阎王爷的时候也说自己是道士。
那阎王叫人查看他的身上,只见他伸出两只手来,是蓝色的。
阎王问他是怎么回事。
那个博士就打着念经文的腔调说:‘曾经给温元帅挠痒痒。’”
说得大家哈哈大笑。
接着又转到右边来,看到下面供着一个红脸的,是关帝。
上面又是一个黑脸的,是赵元坛元帅,他身边画着一只大老虎。
白赉光指着说:“哥,你看这只老虎,难道是吃素的?跟着人难道就没事了?”
伯爵笑着说:“你不知道,这只老虎是他的一个贴身跟班儿呢。”
谢希大听到走过来,伸出舌头说:“有这样一个跟班儿跟着,我一刻也受不了。我不怕它把我给吃了吗?”
伯爵笑着对西门庆说:“这样的话,亏他是怎么过来的哟!”
西门庆说:“这是什么意思?”
伯爵说:“子纯(谢希大)一个要吃他的跟班儿都受不了,像我们这样七八个要吃你的人跟着你,还不把你吓死了。”
说着,大家正在哈哈大笑的时候,吴道官走过来,说:“官人们在谈论这只老虎,就在我们这清河县,这两天可被这只老虎害惨了!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被它吃了多少,就连猎户,也有十多个人被害死了。”
西门庆问:“这是怎么回事?”吴道官说:“官人们还不知道呢,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因为前几天我的一个小徒弟,到沧州横海郡柴大官人那里去化些钱粮,整整住了五七天才能回来。我们这清河县靠近沧州的路上,有一个景阳冈,冈上最近出现了一只吊睛白额老虎,经常出来吃人。过往的客商,太难走了,必须要成群结队地才能过去。现在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