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撑开战司濯湿透的上衣,试图让它更快烤干,才发现原本纯白的衬衫,右手手臂的衣袖已经彻底染了血红。
盛南臣抿了抿唇,回想起那个看起来是首领的人,离开仓库之前说的话,原本因为烤火而雀跃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哥……”
“说。”
“你说我们会不会在这里死掉……?”盛南臣吸了吸鼻子,压住眼眶泛起的酸意,“哥,我有点害怕。”
盛南臣终究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男生,在盛父盛母手里捧着怕化了的小孩,人生也总一帆风顺,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难免会感到害怕和惶恐。
“……”
战司濯其实觉得盛南臣有些烦人,他不是爱和人交流的性格,更不会安慰人,尤其是从七岁那场车祸以后,无论是在华国,还是来到苏黎世,他大多时候都是孓然一身的,没有人可以再让他依靠。
但每次他在听到盛南臣喊自己哥时,总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和恍然,大抵,是因为盛南臣总下意识地对他表露出依靠。
这让战司濯想到他自己小时候,跟着战老夫人去到战家时,本渴望自己也能拥有一个依靠。
直到他去到战家,发现亲生父亲不认他,甚至巴不得杀了他,世界上最好没有他的存在。
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是被放弃的,无人依靠的。
因为他不是被撑伞的人,所以他不想辜负盛南臣的那份依靠。
战司濯垂下睫羽,半晌后才缓缓沉声开口,“不会的。”
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盛南臣抬眸看向战司濯,从他的角度看去,战司濯优越的侧脸在跳跃的火光下更加突出,脸色虽然苍白得像张白纸,但他的表情始终保持着坚毅,那双墨眸里尽是认真。
“为什么?”盛南臣不由得问出了口。
战司濯低眸,看着手中的瑞士军刀,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因为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