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顿,垂眸看着自己儿子那疑惑的眼睛,半晌才模棱两可的回答他:“等你以后长大就明白了。你现在只需要知道,轩轩很棒,帮了我跟你爹地一个很大的忙。”
“很大的忙,有多大?”
“因为我们家的轩轩,我们很快就可以换大房子,你的外婆也可以去更好的医院治疗,你说,是不是很大的忙?”话落,女人看向不远处的任斌,又小声的叮嘱道:“不过这是我们给你爹地的惊喜,轩轩乖,别忘记了答应过妈咪什么。”
轩轩立即明白,道:“我记得,我答应过妈咪,这次的秘密任务不告诉爹地!”
任斌上前,看到轩轩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但下一刻便皱起眉头,责问女人:“轩轩这么小,你怎么能让他到处乱跑呢?你知不知道要是北延先生真的因为轩轩不懂事生气了,我的工作就保不住了!你是他的母亲,应该看好他!”
女人低眉顺眼,“是我没看好,不过现在不是都解决了吗?你就别生气了。”
任斌叹口气,看着可爱的儿子和妻子,又哪里真的生得起气,“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吃吧。”
“爹地,我可以申请吃汉堡吗?”
任斌无奈的看向他,将他从女人的怀中抱过来,“汉堡,你就知道吃汉堡,你下次不能不听你妈咪的话,不然就不给你吃,知道吗?”
轩轩点头,在任斌的脸上亲了一口,“爹地最好了!”
任斌又宠溺又无可奈何,抱着他,跟妻子并肩往餐厅外走。刚走两步,转念想到方才轩轩和妻子喊的那声“阿濯”,不解问道:
“对了,轩轩怎么突然说自己叫阿濯?阿濯是谁?”
“是我让轩轩喊的。”女人早就做好了解释的准备,自然而然道:“你不也说北延先生性情不定的嘛?我这也是担心如果他知道轩轩的名字,会对你或者轩轩不好。所以就随便编了一个小名。”
任斌一听,虽然还有些疑惑不解,但她的这个理由好像也说得通便没再继续追问。
另一厢,盛北延站在包厢外,小男孩的那句“我叫阿濯”在耳边却迟迟挥散不去。
阿濯……
盛北延皱起眉头,太阳穴隐隐作痛。
莫名的,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
余清舒在包厢内等了半天也没有见盛北延回来,稍微坐不住,起身打算出去看看他在哪。
门一开,迎面就撞上盛北延。
“盛北延?”余清舒怔愣了一下,微诧,“你怎么在门口不进来?”
盛北延抬手按了一下太阳穴,压了压那刺刺的痛感,“刚被一个小孩子给缠住了,刚到门口。我们回去了吗?”
余清舒看着盛北延,总感觉哪里不对。
但看了半晌也没看出异常,只好敛了眸光,点了点头答应:“好。”
盛北延向她伸出手。
余清舒短暂的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他的大掌,旋即明白他的意思,唇角轻勾,把手放上去,与他十指相扣,语气放轻了些许,道:
“好了,盛先生,我们回去吧。”
“……嗯。”
—
夜深。
“阿濯,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虚弱的女声在他的耳边响起,紧接着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整个人被推了出去。
再之后,便是冲天的火光,轰然的爆炸声。
他倒在地上,手臂摩擦着粗粝的地面,顿时破了皮渗出血。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映着天,如白昼般刺眼。
耳膜好疼。
扑面而来的热气逼得他睁不开眼,眼前的视线也逐渐的模糊起来,在意识沉下去的前一刻,艰难的轻唤了一声:“妈妈,不要丢下我。”
忽然,白光一闪。
盛北延缓缓地睁开眼,入目一片昏黑,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艰难的梦,在梦里的他很无助。可辗转醒来,那梦里的画面又开始变得模糊。只不过,这一次比起前面做的梦要稍微清晰一点,一些情节,他是记得的。
只是,他对梦里的人很陌生。
原本躺在他怀里的余清舒忽然翻了个身,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抱着他的腰。
盛北延的思绪被打断,眸光轻敛,垂眸,昏暗里能隐约看见余清舒那睡沉的模样。
醒来后,他的心就好像漂浮在海面上,找不到落点。
可看到她这样安安静静的在自己身旁睡着,他忽然就安定下来了。
他将她往自己怀里抱紧了几分。
余清舒迷迷糊糊的顺着他,被他忽然抱紧弄醒了,但也没完全醒来,眼睛都睁不开,只瓮声瓮气的问他:“盛北延,你怎么还不睡?”
“睡醒了。”盛北延沉声,大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你继续睡。”
睡醒了?
余清舒皱了皱眉,稍稍睁开一条缝,凭感觉就知道现在还是半夜。
她学着盛北延,在他的后背上也跟着轻轻拍着,安抚着,声音轻柔的问:“……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盛北延一怔。
他有些诧异余清舒会察觉到,喉结上下滚动,沉沉的“恩”了一声。
“梦都是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