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源河3号码头是王家的产业。
王家的实力比起张家来说,还要强大一些。
码头的治安管理员,发射出去的求救信号在白天是粉红色的,就像是一道红色的长尾巴悬挂在高空中久久不散。
这也是王家特制的求救信号。
周围那些看上去冷漠的看客,其实都为张平安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被欺压的时间太久,特别的胆小。
看到别的老百姓被欺辱、被打,他们连怜悯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
生怕给自己招惹来巨大的麻烦。
有个老渔民实在憋不住了,冲着张平安好心提醒一句。
“小伙子赶紧跑,等王家更多的人来了,你就麻烦大了。”
老渔民提醒的时候头都没抬,那布满老茧宛若树皮的一双手,不停地扯着渔网。
张平安目的是救人,更懂得打这些恶霸的黄金条款——好汉不吃眼前亏,见好就收。
刷!
他当机立断,抱起地上的渔民,转身就跑。
“尼玛,有本事你别跑!”还清醒的那位治安管理员,恶狠地骂着,立即追赶。
他没想到败给的是自己人。
他刚从自己的两个同伙身边经过,被其中一人猛然抱住了腰,冲着他的肩膀上就是一口。
另一个人更狠,昂头学了一声狼叫,上去咬住了他的耳朵。
“啊……卧槽,你们他娘的疯了……”
“好轻啊!”张平安抱着一米七五的渔民,感觉他重都没有100斤,那廋的骨头都隔得慌。
此时,他才看清了此人的脸,很年轻的一张脸,瘦得尖嘴猴腮。
那张脏兮兮的脸上,好几道鞭痕破了皮,流着血。
“谢谢!”少年虚弱地说了一声。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铜锣湾拐子街。”
“熟!”
张平安对铜锣湾拐子街确实特别熟。
因为,他的家就在铜锣湾拐子街。
少年的家就在他家附近,三间茅草屋,根本没有院墙。
房屋的门已经破旧得几乎掉下来,根本无法关闭。
如此穷的家,连小偷都不会光顾,有没有门都无所谓。
进入房间,更是处处彰显着穷酸。
空荡荡的房间,没床,没有任何一件家具。
在东边地上铺着一些已经被压扁发过霉的稻草,这就是他的床了。
墙壁四壁黑乎乎的,窗户以及房屋中间的一根布满裂痕的顶梁柱子都有烧过的痕迹。
显然这里面曾经失过火。
张平安微微皱眉,把他放在了稻草上。
“好好养伤吧,我就在隔壁,张家旧宅就是我的家。”
闻言,少年身体明显一哆嗦,眼睛瞪得像铜铃,盯着张平安看。
张平安微微有些诧异。
少年咬着牙爬起来,跪在张平安面前。
“对不起!我……我也向你家扔石头了……他们……他们都说,你们得了……”
张平安哭笑不得,把他扶好躺下。
“你怕我把病传染给你吗?”
“怕……现在不怕了,我……我命都是你救的……你……你和他们不一样。”
两人深聊了片刻,张平安知道了少年的一些事情。
少年叫许雷,单纯地认为,只要穿得体面的人就是有钱人,
有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们这些穷人,和这些富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算是穷人也很惜命。
在他听说,张家旧宅子搬来了张家的少爷和少奶奶得了怪病还传染人会让人死,他就很生气。
于是,他就和很多人一样,自备了石头,朝着张平安家里扔石头。
许雷那小眼神很是不解,犹豫了再三还是张嘴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大少爷,你为啥去了3号码头?”
张平安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呀,亲娘不疼,舅舅不爱。大婚之夜被张家给抛弃了。如今,张家赶尽杀绝,我就算有钱,没有人卖给我东西吃……”
听了张平安的处境,许雷忍不住呵呵呵幸灾乐祸地笑了。
“我以为只有没钱才吃不饱,你有钱也没吃不饱……呵呵呵……”
“笑个屁。好好养伤吧,我走了,免得把病传染给你。”
“哥……我能这么叫你不?”许雷小心翼翼,察言观色。
“可以。”张平安皱眉,“何必把自己看得如此卑微,你我都有血有肉,同样是娘生的,有区别吗?”
“有,区别大了!”许雷咧嘴嘿嘿一笑,“能叫你一声哥,我真的很开心。哥,你看这样行不?等我伤好点,你给我钱,我去给你买吃的。你吃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只是……只是,给我点跑腿费就行……”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不出你小子还有生意头脑。”张平安笑着点点头,“成交。”
“有文化就是不一样,你说的我一句没听懂,好像是在夸我对吧!”
张平安临走的时候,许雷从稻草底下,扒出了两个巴掌大的红薯给了他。
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