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繁星闪烁,犹如一条璀璨的华带。
拓跋骁的运气真不错,去梁国一趟竟然娶回来个这么厉害的公主,不仅是这次,还有之前。
第二日,熹微的晨光刚刚落到大地上,若澜就带着手下的人出门了。
她让独孤部和宇文部的人帮自己引路,骑着马去巡视农田。
若澜并不精通农事,但她以前经常帮女郎去各地实验田察看情况,对种地还是有些粗浅的了解,一眼就瞧出了许多问题。
这些鲜卑人的麦田,与其说是麦田,不如说是在草地上挖了几个坑随便插了点麦苗。
一眼望去,麦苗稀稀疏疏、瘦弱不堪,旁边的杂草反而十分茂盛,几乎要把麦苗淹没了。
而且这些麦苗种下位置也疏疏密密、歪歪扭扭各不统一,一点儿都不规整,再加上发黄的叶片,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小麦已经到了要抽穗的关键时刻,再拖晚一点,后面就真的没救了。
若澜意识到问题的严峻,等去别处巡视的农匠们回来汇报完考察结果后,当即商讨出了几条决策,又让拓跋怀去请独孤卜和宇文佗过来,向他们传达了自己的意思。宇文佗没说什么,独孤卜的脸色有些为难,言辞间还有几分推脱。
“周大人,我们的族人放牧习惯了,以前从没种过地,当然不懂其中的诀窍。”
若澜一笑,“这不是问题,我带了许多农匠过来,我会把他们派到各个麦田教导你们族人怎么种田,你们只需按照他们教的做就行了。”
若澜做事雷厉风行,第二日就有条不紊地安排下来,她将队伍拆分成几支小队,每一队都分派了两个凉州亲卫,既是震慑,也兼当传令员,有什么情况能及时通知。农匠们几乎不会鲜卑语,她将其中两支交给了拓跋怀。出发前她问过女郎要用什么态度对待拓跋怀,他毕竞是个不熟悉的鲜卑人,不知道他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思,女郎说,若无异状,该用则用。
若澜观察了几天,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人,但目前来看,双方的目标是一致的。
之前最担心的病虫害问题并不突出,那其余的就都好解决了。
首先要将麦田里的杂草拔了,还要将土壤松到适宜的程度,再根据每块地具体的情况浇水施肥。说来这些鲜卑人种地也十分随意,他们没有统一的管理,全凭自己的直觉,有些地浇的水都要将麦苗淹死了,有些地又干地起裂,还有的被羊啃了大半,总之,再离谱的事都有。
如此不过两三天,经过一番耕作,麦田的就大变了模样,等到四五天后,原本瘦弱枯黄的麦苗竞然开始换发生机,肉眼可见的在好转。
无论太阳多么炽烈,若澜每天都要去巡视麦田,还要底下各个小队的人向自己汇报进展,收集难以解决的问题亲自去跟独孤卜和宇文佗沟通,再协商出解决办法。中途他们不是没有以人手不够推脱过,都被若澜说服了。
她恩威并施,一说这是王看重的,一定要将麦苗救活否则他会怪罪,你们需要估计一下自己能不能承受王的怒火;二来又说既然王这么重视,要是能扭转局面救回麦苗,今年成功收获粮食,王必定会大力赞赏独孤和宇文两部;再安抚他们现在的忙碌只是暂时的,等这些问题解决,后面就会轻松许多。
晚上,她在油灯下将这几日的情况写成书信,让张铮手下的人送回去给女郎。
姜从瑚收到她的信,打开一看,果然有不少问题,但若澜跟人打交道的经验很丰富,又打着拓跋骁这面旗帜,终于还是顺利地进行下去了。
她顺便还考察了其它地方,将适宜耕作的田地做了注释一起送回来。
拓跋怀也没捣乱,反而十分积极地帮她解决问题,不过若澜说,有时还是能看出拓跋怀的郁闷。姜从烟看到这儿失笑,拓跋怀这个人,再看看吧。她将资料整理归档,继续计划接下来的事。几日下来,作坊已经建出雏形了,商队暂时还不到时机,剩下的家仆和匠人之前一直没安排要事,但总不能一直闲着,问过拓跋骁的意见后,姜从烟决定把其余产业同时发展起来。
工匠队伍里最多的是木匠、铁匠、皮匠、陶土匠等,光是木匠就有轮人、弓人、庐人、车人等多种细分种类,铁匠中又有冶氏、段氏、筑氏等,几乎囊括了军事和生活上的所有技能。
拓跋骁要这些人是有用的,他说了自己的要求,姜从瑚便主动从他那儿接过任务,现在工匠队伍不是被她管着嘛。
他一开始有些不愿意,“这么多事会不会累着?”姜从珅说,“我只是吩咐手下人去做,偶尔问问情况,不会太累的。”
当时男人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姜从珐只想着要说服他,并没有想太多,直到晚上,男人扑过来,要了一回还不够,还要第二回第三回,她说自己累了拒绝他,男人却道:“你先前说你不累。”
“………“这是一回事儿吗?
“你要是累,就别管那些事了。”
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亏她先前还以为自己这枕边风吹得有点用,她做什么他都同意,结果这反成为她的弱点和软肋。姜从瑚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发现自己现在确实没有抗衡男人的底气,而她又实在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