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室内的护士第一时间对孩子进行安抚。
然而,安安挣扎得更厉害,脸已经变成酱紫色,随时都可能窒息。
护士手忙脚乱。
隔着玻璃,秦禾早就泪流满面。
“冰海……是冰海的副作用……”她颤声吐出这句话。
顾其琛从她刚才的反应,已经隐约猜到,可看着眼前这幕,胸口如同被针刺穿,尖锐的痛意蔓延开。
“会没事的,安安会没事的。”顾其琛搂紧妻子,这话是安慰对方,也是安慰自己。
秦禾的手压在玻璃上,她本就苍白的唇,此刻近乎透明,她摇了摇头,哑声道:“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她正欲敲监护室的门。
安安忽然不哭了。
小家伙的脸慢慢恢复血色,紧绷的双手双脚也放松下来。
她的眼中闪过茫然,似乎连自己都明白刚才是怎么了,她盯着护士看了会儿,很快就配合的抱着奶瓶喝奶,乖得不像话。
护士把孩子放回婴儿床,眼眶也有些发红。
多好的孩子啊,却要遭受这样的折磨,她在床边守了很久,直到安安睡着才轻手轻脚的回角落的休息椅上坐下。
这里的情况,已经第一时间同步给了相关的医生和院长。
院长正在吃晚饭,收到消息,连
嘴都没顾上擦,直奔监护室门口。
看到哭得直不起身的秦禾,以及眸光凝重,脸上阴云密布的顾其琛时,他叹了口气:“先去办公室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秦昀听闻消息,也从病房赶过来。
四人坐在办公室。
院长调出婴儿监护室的录像。
回放一遍,两分钟显得格外漫长。
秦昀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过一些戒断中心的影像资料,那些人在发病时就是这个状态。
院长有些不忍心,关掉视频。
他双手交叠,视线落在眼前三人身上:“专家团队正在赶来的路上,目前国内没有出现过相似案例,我们没有合适的治疗方案,还需商议。”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婴儿的承受能力远不如成人,这样痛苦的折磨,她……她不一定能熬过去……”
他已经尽力把话说得委婉。
顾其琛紧抿着唇,眼底晦暗不明。
即便看不出情绪也不难猜出,他此刻正备受煎熬。
秦昀开口,嗓音早已沙哑得不成样子:“药也不能用吗?比如……比如止疼药或者镇静剂之类?”
院长遗憾摇头:“任何药物对身体都有危害,况且她才出生72小时不到,我们谁也不能保证,镇静药
物会对她的器官造成什么程度的损伤。”
秦昀绷紧下颌线:“沈院长,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治好她!”
多少钱秦家都能出得起。
院长示意他稍安勿躁,还算乐观道:“安安的症状只持续了两分钟就消退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递出一沓资料。
自从秦禾怀孕起他就格外关注冰海给人留下的后遗症。
前期消息全被yg组织封锁,这一个月才勉强能查到一些,其中就有几个婴儿案例。
安安和别的孩子比起来,已经幸运很多。
院长抽出一个文件:“这个孩子在伊国边境出生,刚出生不到48小时就窒息死亡,她的后遗症是持续、完全不间断的,加上当地医疗条件落后……”
秦禾作为母亲,最看不得这些,尤其是文件中还有婴儿48小时内发病的全过程记录,每张照片都触目惊心。
她难过的闭上酸涩的眼睛。
顾其琛与秦昀也相继抽了几个病例看起来。
目前已知病例中,只有不到十个孩子活了下来,但情况都不乐观。
婴儿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更不具备自控力,无法送到阶段中心治疗。
加上冰海进入血液自主更迭,形成了更为顽固的病毒,在人体产
生的病理反应也各不相同,很难进行系统的治疗。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医学考验。
秦禾看完病例,安安是症状最轻,发病时间最短促的,但因为安安的身体比其他孩子虚弱,肺功能不全,即便是两分钟对她来说也是酷刑。
顾其琛道:“警方已经出动,只要能把黑鹰以及背后研究冰海的团伙全部抓捕归案,根据他们的实验数据,应该能研制出特效药。”
这是最乐观的结果。
院长点头:“目前来看,只能等警方那边的消息。”
秦昀气得捶桌子:“这个黑鹰!沈一琮当初怎么没打死他!作恶多端!”
“就算是他被打死了,我感染过冰海,这本是就是潜在威胁,只希望他的基地里能留下些有用的资料。”秦禾声音疲惫,一只手撑着太阳穴轻揉按。
专家团队很快赶到。
秦禾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兼负责人。
团队九个人,除了权威学者外,还有个熟面孔——云谰。
两人对视两秒,轻微颔首,算打过招呼。
会议持续了好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