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姬将菊花放在床头柜上,转身,看向盛铖,认真道,“人要彻底死掉的标准是心死亡和脑死亡。心死亡是指人的血液循环完全停止,脉搏、呼吸停止,这是人类公认的死亡标准(摘自百度),但我们有时所经手的人,有一小部分没有完全死亡……”
在涉及到她的专业领域,危姬话显得多了,而盛铖听着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连连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祁湛面不改色心不跳,平身罕见的主动和女生搭腔,“看来我和你算同行。”
危姬这才转过身,看向穿着白大褂的祁湛,鉴定的摇头,“我和你不是同行。”
她一脸严肃,“你的职业范畴是活人,而我的职业范畴是死人,这两者之间的定义存在明显的不同,活人在生物学领域是指……”
祁湛也学着盛铖的样子摆摆手,“可以了可以了!”
南星辞拎着热水壶一进屋,就看见盛铖和祁湛对着危姬神同步的摆出一副‘你不要再说了’的表情,她略一思索,就知道他们触动危姬的专业领域了。
“我来。”
危姬从容的将南星辞手里的暖水瓶提走,恢复正常模式的相处时,她话少的像木头人。
“那位……是你朋友?”
祁湛看着倒水的危姬,有点发憷,他知道世界上有女法医的存在,可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一丝不苟的怪人。
她像是只活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一样,与现实世界隔绝开。
“对,是我朋友,最好的朋友。”
闻言,危姬的手僵硬了下,暖壶倒入杯中的热水,溅了一两滴在她手背上。
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南星辞说,她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因为她性格古怪,比起被众人孤立,她最多遭受的,就是被霸凌。
也是在她最昏暗的那个时候,碰上了胆子超小但计策超多的南星辞。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小孩子也不例外。
没有人会去搭理一个被孤立的小孩,就如同大人不会去搭理没钱的亲戚好友,是一个道理。
“我和你说,其实他们欺负你就是想看你哭,你哭给他们看就好啦!”
“说几句求饶的话,总好过被欺负的伤痕累累好吧?”
小星辞怂里怂气的劝小危姬。
“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人的鬼话!”
“你就把他们当成大傻葱,诓骗几句就好了,相信我,他们觉得没意思就不会再找你了!”
自那以后,小危姬就开始听着小星辞的话,慢慢的走出那群以霸凌人为乐的人们视线。
印象之中最严重的一次,是她被围堵在小巷里,男男女女的孩子们说着肮脏不堪的话,她忽然想起小星辞说的,‘如果真的快要被逼死,你就和他们豪横的拼命!这招虽然好使,但代价巨大。’
“来啊,你们都来啊,看我今天不弄死你们,来,谁先来!”
人的潜能总是在悬崖处被逼出来,小危姬怒目而视的扯着嗓子喊,“我今天弄死一个算一个,弄死两个算我赚了,来啊,你们不是要弄死我吗?谁先来!”
挑事的最怕不要命的。
一群看似天真无邪的少男少女们,其实心里面早已经将结果盘算的清楚,所以他们一个个怕死的要命,喊着“疯了疯了疯了!”
众人散开后,小危姬虚弱的躺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可心里,确实暖洋洋的热意,两行眼泪,就那么顺着眼睑留下来。
被欺负的时候,她就算哭,也只是干打雷下点假雨,而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怕是再也没人敢欺负她,自然也没人敢和她玩。
要不了多久,她是小疯子的事实,就会传遍整个校园。
到那时,她又会被世人指指点点的孤立,小小年纪的她,早已经学会看淡、不在乎、不较真,可心里面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着她,好怕小星辞也不理她。
“擦擦汗。”
小星辞手里揣着妹妹不要的柔软面巾纸,递到小危姬面前,这是她都不舍得用的,柔软的纸。
“谢…谢谢。”
小危姬胆怯道谢,眼神不敢看她,怕从她眼里看到厌弃。
“你做的很棒,我相信,你以后大概率不会被欺负了。”
“你可以……做我的好朋友吗?”
落日余晖打在小危姬惨白虚弱的脸上,落在小星辞总会有五指印的小肿脸上,那一刻,她们好像透过彼此的灵魂,拥抱到她们胆小怯弱却又勇敢的灵魂。
回忆戛然而止,危姬端着五杯水,逐一递给房间内的众人。
萧宴栩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乖巧的摇头,拒绝。
“他刚做完手术,暂时不能喝水,我给他用棉签蘸点水。”
南星辞边说边做,细致体贴入微的样子,让盛铖和祁湛第一次觉得,她像个女人!
盛铖戳了下南星辞的胳膊,眼神示意她看萧宴栩令一边床头柜上的菊花,那是给死去之人才要送的花。
南星辞想起前世,她住院,危姬也是送来一捧菊花,她大发雷霆的将人赶走,根本不听对方一丝一毫的辩解,彻底结下老死不相往来的仇缘。
在危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