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啊!”
周茂才无奈的说道:“难道真的要伙同杨政谋反,那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
“詹徽手上虽然捏着账本,但并没有报给朝廷,不然咱们早就被满门抄斩了!”
陆承冷哼一声,说道:“他想用那个账本吃死咱们,这个老狐狸,胃口大的很!”
周茂才却连连摆手,说道:“不怕他吃,就怕他不吃啊!”
“他既然想吃,那就证明咱们还有利用价值,这或许就是那一线生机!”
陆承欲言又止,最终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我听你的,今晚就去找詹徽,坦白一切,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二人想的挺好,来到詹府才认清一个现实。
詹徽早就不是当年的江南布政使,人家现在是位高权重的兵部尚书,是地位尊贵的武英殿大学士,是经常给太子上课的东宫太子少傅,是正一品的荣禄大夫。
不是你们两个地位连农夫都不如的商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上一次来,还能进詹府喝杯热茶,这一次来,连詹府的大门都没进去,就被赶了出来,拿钱塞给管家都不好使。
詹徽家进不去,没办法,二人天不亮,又去兵部衙门等着。
等到天朦胧亮,终于看到一辆豪华的八人大轿赶了过来。
只见詹徽从轿子里缓缓走了出来,闲庭信步来到兵部衙门。
“大人!”
周茂才立马高呼一声,詹徽好似没听到一般,甚至都没正眼瞧二人。
“大人,我们是……”
詹徽猛然回头,那阴狠如毒蛇般的眼神让二人不寒而栗,瞬间不敢再说话了。
“来人,拿下!”
詹徽立马命人抓了二人,任凭他们呼喊却充耳不闻。
二人被堵上了嘴巴,蒙上了双眼,也不知道被带到何处去了。
当二人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色早已黑了下来,昏暗的房间内,空无一人,摆在二人面前的却是一碗米饭,一碗碟青菜。
二人被关了整整一天,滴米未进,早已饥肠辘辘,二话不说,抄起饭菜一顿狼吞虎咽。
这两位家财万贯的皇商,头一次感觉这普普通通的米饭竟然会如此之香甜可口。
然而,就在他们吃到一半之时,房门被缓缓打开,“滋拉”的声音让二人同时停了下来。
回头之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修长的影子,如同鬼魅般的詹徽走了进来。
“大……大人!”
二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强大的威压让他们说话都不利索了。
“吃饱了吗?”
詹徽的声音有些沧桑,又带着些许的冷漠,看似随口的一句话,能让人汗出如浆。
二人立马放下筷子,说道:“回大人,吃……吃饱了!”
詹徽不喜欢站着,走到哪里都是坐着,茶水是必备的,他自己随身都要携带一个紫砂壶,那是六十大寿的时候,皇帝赐给他的贺礼,平时没事就放在手里盘着玩,视若珍宝一般。
“知道老夫为何关你们一天吗?”
二人相视一眼,陆承低着头说道:“是……是昨日冲撞了大人,这才……”
“放屁!”
詹徽拍着桌子,冷声道:“尔不过一介贱商,竟敢在兵部衙门前公然呼喊老夫,若是被其他官员看到,岂不是会说老夫与你们有什么勾当!”
是啊,毕竟詹大人不仅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个一个要脸的人。
堂堂天子近臣,和你们这些贱商结交,丢不起这个人啊。
“大人,小人知错了,实在是事情紧急,这才冒犯了大人……”
詹徽冷笑道:“那个姓余的通倭,难道你们也暗中勾结那些张士诚的余孽!”
听到此话,二人心中猛然一惊,果然,詹扒皮要对余家动手了。
“大人!”
二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小人冒昧造访,就是为了余家的事啊!”
詹徽没有说话,由于天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周茂才口才好,说道:“我们来找大人,是想告诉大人,余家勾结南北榜案余党,意图谋反啊!”
二人跪在地上,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紧张,毕竟,卖人这种事,还是让他们心里有些不安。
“说下去!”
詹徽声音冰冷,而且极为严肃。
“大人,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周茂才早就想好了要说的话,既然下定决心,也没有什么顾虑了。
“前元至正末年,小人十几岁之时,前往江南桐庐书院求学,由于头脑灵活,受到杨政先生的赏识!”
“后来,杨政让小人舍弃功名,留在江南经商,和小人一起经商的还有三个人,后来在东吴张士诚的逼迫下,不得已为他卖命……”
“伪吴政权灭亡后,我们又为大明效命,筹备钱款,粮草,经过几十年的努力,我们四人几乎垄断了整个江南的丝绸,粮食,茶叶和造船……”
“本想着做做生意,赚些小钱,好好过日子,没想到杨政竟然逼迫我们暗中给海上的东吴余孽输送各种物资!”
詹徽冷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