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辆豪华的八人大轿从衙门回到詹府府前,随着一声“落轿”,身穿一品仙鹤绯红袍服的詹徽从轿子内缓缓走了出来。
“老爷,您回来了!”
詹府管家詹福立马迎了上来。
詹徽微微点头,问道:“今个可有人前来投帖?”
詹福立马说道:“老爷现在是朝堂重臣,陛下身边的心腹大臣,咱们詹府每天都有人前来投帖,希望投在老爷门下,攀个交情!”
“拿来与我!”
詹徽走进府中,来到大堂坐了下来,詹福立马将一叠投帖取了过来,恭敬放在詹徽面前,说道:“老爷,最近不少人前来府上送礼,有京官也有地方官,甚至还有五军都督府的武将,不过,送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小人斗胆,都收了下来,老爷您看,,,”
詹徽眉头一皱,摆手道:“都拿过来,本堂看看!”
詹福立马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带着几个家丁,将送来的礼物搬了进来。
詹徽随手拿出一份包好的茶叶,上面清楚写着,江南上等龙井二斤,江南布政使司松江府同知吴登,用手掂了掂,比普通茶叶重上几分,很明显这茶叶里面有猫腻。
詹徽立马撕开油纸,零碎的茶叶不断散落在地上,一颗洁白无瑕的明珠瞬间从茶叶中暴露出来。
“是,,,是明珠!”
詹福立马跪了下来,磕头道:“老爷,小人实在不知这其中暗藏玄机,还以为就是茶叶,小人该死,请老爷责罚!”
詹徽顿时冷笑起来,说道:“东西全部收下,把这些人的名字,官职,何年何月送的东西,以什么名义,送的什么东西,全部记下来交给老夫!”
“小的明白!”
詹徽放下茶杯,缓缓起身,随口问道:“聪儿现在何处?”
詹徽口中的聪儿是他的唯一的孙子,詹聪,今年刚满二十岁。
詹徽的儿子早已去世,就留下一个孙子,当年被贬官的时候,这个小孙子跟着一起吃了不少苦。
如今自己起来了,自然要弥补这个孙子,那是极尽疼爱。
詹福欲言又止的说道:“回老爷,小少爷……小少爷出事了……”
詹徽眉头一皱,问道:“出什么事了?”
詹福结结巴巴说道:“小少爷因为……因为品行不端,被……被国子监削了太学生的身份,赶了出来!”
“什么?”
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在朝堂上游刃有余的詹徽顿时是怒火中烧,质问道:“他现在何处?”
“在……前院……”
“哼!”
詹徽立马快步朝着前院走去,一脚踹开房门,大喊道:“混账东西,给老夫滚出来!”
只见躺在睡觉的詹聪吓得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低着头行礼道:“祖父,孙儿……孙儿……”
詹徽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个耳光抽在脸上,怒斥道:“混账东西,你为何被国子监削了身份,赶了出来?”
“你可知道,你的太学生身份是老夫向皇帝磕头求来的!”
詹徽气的不是他喝酒玩乐,而是他竟然被国子监赶了出来。
国子监是大明最高学府,简单的说就是大明人才储备基地,只要进了国子监,成为太学生,那就属于半只脚踏进了仕途。
如今自己的孙子被国子监赶了出来,等同于自断前程。
“孙儿在国子监听到有人侮辱祖父,便上前理论,他们骂您是奸臣,是小人,孙儿气不过,这才动起了手!”
詹聪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个国子监的胡祭酒不问缘由,说孙儿好凶都狠,扰乱学院,不配成为圣人弟子,就把孙儿赶了出来!”
“祖父!”
詹聪突然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孙儿不想再去国子监读书了,同为太学生,他们看不起孙儿,那些老师也不屑于孙儿的提问!”
詹徽听后,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沉默半天,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他心里明白,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而迁怒于自己的孙子。
“聪儿,你起来吧,是祖父冤枉你了!”
詹徽将孙子带到一旁,苦苦劝道:“国子监你还是要去,就算所有人排挤你,欺负你,你也要坚持读下去,等你肄业,拿到功名,爷爷帮你进入朝廷!”
詹聪擦着眼泪,连连点头,说道:“孙儿已经被赶了出来,恐怕回不去了!”
“这事你不要担心,祖父帮你去办!”
“孙儿谢过祖父!”
詹徽安慰道:“你好好休息吧!”
说罢,詹徽立马走了出去,说道:“聪儿受了委屈,心情不好,给他找些乐子,好好哄哄!”
官家詹福立马说道:“老爷,昨日有人从扬州送来两个瘦马,豆蔻之年,模样出色,要不给少爷送去解解闷?”
詹徽眉头一皱,问道:“谁送的?”
“是北平按察使陈瑛所送,他派人送来拜帖,说和老爷是故交,曾经同殿为臣,希望有机会和老爷能在京城一叙!”
陈瑛!
听到这个名字,詹徽冷冷一笑。
“原来是他啊!”
二人确实是故交,当年詹徽在洪武朝担任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