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这样的话,朱棣已经听过太多了,已经到了嗤之以鼻的地步。
“本王现在连节制燕藩兵马的权利都没有,三个儿子全在京城当人质,王府之中还有隐藏的锦衣卫,周围几大重镇全是朝廷的武将在镇守,你给本王说说,本王拿什么反,拿你这颗秃头行吗?”
姚广孝将烤好的兔子扔进火堆中,看着燃起的火焰,悠悠说道:“兵马没有可以夺,可以借,锦衣卫可以除,儿子可以舍,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那个位子,什么都可以舍弃,就看千岁想不想要!”
听到此话,朱棣忍不住大笑起来,问道:“真是笑话,儿子都没了,本王还要这天下又何用,将来又要传给谁?”
姚广孝淡淡一笑,满眼尽是欣赏的说道:“千岁正值春秋鼎盛,再生几个便是!”
“够了!”
朱棣已经不信他这些鬼话,怒斥道:“说完了吧,本王送你上路吧!”
“慢!”
姚广孝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说道:“贫僧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如今新君继位,人心不稳,贫僧还听说小皇帝正在派人清查各地官吏,军中军官,还有各地藩王等不法事,加上朝廷大搞新政,尽失天下人心,此时若谋划起兵之事乃是最好的机会!”
“至于兵马那就更不是问题,千岁虽然没有节制燕藩兵马之权,但那些军官和士兵都是千岁一手带出来的人,只要千岁有意,到时候振臂一呼,千岁定能重掌兵马大权,
“拿下宁谷二王的兵马贫僧想对于千岁来说不是难事,千岁还可重金收买辽东女真,兀良哈,瓦剌,鞑靼残余势力,并许诺他们事成之后的好处,这些兵马加起来足有二十万,足够千岁纵横天下!”
“另外,凤阳的淮王也会出兵辅佐千岁起兵,到时候里应外合,即便不能攻下应天,那也能和小皇帝划江而治,平分天下,总比窝在一个小小的北平受制于人,朝不保夕的要好!”
要是以前的朱棣听到这些话,那是心潮澎湃,恨不得立马起兵争夺天下,可现在他已经没有那些心思,即便大哥朱标不在了他还是害怕。
别说不能成事,即便打到应天府,老爷子一个眼神,恐怕他都得吓的从马上摔下来。
“老和尚,蓝玉那个老匹夫还活着,皇帝没有给他兵权镇守一方,就留在京城养着,看似是冷落,其实就是防着我们这些藩王的!”
“只要本王起兵,他立马就是统领大军的讨逆平燕大将军!”
朱棣笑了,好像在笑这一切的空谈,又好像在笑和尚不自量力。
别说三藩,就是大明朝所有的藩王一起反了,蓝玉都能带人一举平了。
换句话说,小皇帝不是怕藩王造反,他是巴不得所有藩王都反了,那就不用削藩了,直接改成平藩。
谈到淮王,朱棣更是鄙夷道:“这个生在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的庶子,他算什么东西,老爷子都不正眼看他,他也配和本王一起共事,不过跟他那个娘学一些下三滥的手段,狗屁都不是!”
姚广孝快速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说道:“千岁,要想成就大业,当……”
“无需多说!”
朱棣果断说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本王性命啊,赢不了他的!”
姚广孝仍不死心,继续说道:“只要千岁信任贫僧,就一定能赢,千岁可还记得贫僧说过的谶语?”
飞龙在天,太子遽亡,倒覆江山于燕王!
这句谶语的前半句已经灵验了,可那又如何,老爷子还活着呢,什么狗屁飞龙在天。
“大师,你我相识数十年,你就在帮我最后一次吧!”
姚广孝突然一愣,随即大笑道:“只要千岁听贫僧的,早晚会让千岁坐上那个位子!”
“不!”
朱棣冷声道:“本王要把你送往京城,换本王三个孩儿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