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袁天罡手抚自己颌下的长须,心中仿佛沉思了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铿然言道:
“自古天地之间,物物相生相克!能克制这世间邪魔之物者,唯有无上道法!要破去猫妖的一身护体魔功,须得一把加持道法之力的二星中器……”
南宫不语心中暗忖,我师门之内三把名剑,只有一把霜云剑在《天宝名录》中被谱于二星中器之列,然此时此刻,我上哪儿去取这把霜云剑?
袁天罡好似看出了南宫不语心中的忧虑,随即轻声言道:
“此刻你南宫府中,便有一把二星中器!”
“我南宫府内,
何时来的一把二星?……”南宫不语心下有些愕然道。
袁天罡沉声道:“圣上的那一把御用昆吾,便是一件二星中器,昔年它曾跟随圣上征战四方,斩妖无数,剑身上自有一股降魔之力!”
“昆吾剑?”此时的南宫不语,终于明白了袁天罡此来的真正用意,听闻袁起昆吾剑之名,他先是眼眸一亮,随即又恢复了黯然之色……
“老道言尽于此,告辞了!”这时候的袁天罡,不再多言,缓缓起身,朝南宫不语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之后,随即便转身出门,顾自大踏步而去。
……
……
袁天罡离去之后,便只是须臾之间,南宫不语就见徐恪已匆匆奔进了自己的内室,他甫一进门,便焦急问道:
“南宫兄,怎么样?袁大人诊过了你的病,他都说了些什么?”
南宫不语却只是朝徐恪淡淡一笑,他举手相招,示意徐恪走到自己近前。
“贤弟,你还记得你我第一次在青衣卫中会面之时的场景么?我记得那时的你,还是……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懵懂少年……想不到,才一年不到的辰光,你已变成了能独挡一面的千户大人……”南宫不语目光望向窗外,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从前的那些个寻常的日日夜夜,如今,每一个日夜都好似那般地珍贵。
“我怎能忘记?!”徐恪疾步走至南宫不语的床边,他握住了南宫的右手,目光中满是悲悯之
色,声音中已带着沉痛和伤感,他缓缓言道:
“那时,我被孙勋那厮绑在椅子上,险些就要受刑,亏得南宫兄及时闯入,这才让我逃过那‘青字九打’之苦!南宫兄救命之恩,小弟没齿难忘!”
南宫不语伸过左手,轻轻地拍了拍徐恪的手臂,目光中依然带着微笑,就如一位慈爱的兄长正看着他顽皮的弟弟一般,他接着言道:
“贤弟说笑了,愚兄那一次,只是凑巧来北司传递沈都督的谕令,对你连看都没看一眼,又何来的救命之恩?”
“南宫兄!”徐恪恳切言道:“小弟事后都查过了,那一日,沈都督根本就没有什么谕令传递给孙勋,赵王殿下也没有召唤孙勋去见他。南宫兄假传都督谕令,骗离了孙勋之后,又偷偷嘱咐丁春秋将我与秋先生关押在了同一牢房……若非南宫兄为小弟精心做的这一切,小弟怕早已成了孙勋钉子下的亡魂了!”
“这些事,贤弟竟也去查过了?”南宫不语略略有些意外道:“那一日,我偶见你跟随丁大头步入北司,当时就不免对你多看了一眼。后来我见那孙勋将你带去密室,便知他定是对你不怀好意了。我见你骨骼清奇、相貌俊秀,不忍你被那‘鬼面’所害,是以便施了一些小小的伎俩。不过,你后来竟能逃脱孙勋的魔掌,安然离开诏狱,这却是贤弟你自身的造化!那真正救你的人,自然是秋先
生,愚兄的这点微末之助,原本也算不得什么……”
“南宫兄!”徐恪紧紧握住了南宫不语的右掌,道:
“小弟头一遭进青衣卫,就险些被孙勋所害,幸得南宫兄全力相救,这才侥幸脱难。后来,小弟在卫里做事,孙勋那厮对我时时刁难、处处为敌,也幸得南宫兄明里暗里相助,小弟才得以数次化险为夷。小弟被天子夺职下狱之后,若没有南宫兄彻夜守护,小弟的这一双招子,不免也要葬送在杨文渊的手里……南宫兄对小弟的大恩,小弟终生当铭记于心!……”
“这些小事,贤弟且休要再提了!”南宫不语再度拍了拍徐恪的手背,阻断了徐恪的话,只听他温然言道:
“今时今日,愚兄心中忽有一问,想问问贤弟。”
“南宫兄请讲……”
“贤弟以为,我等凡人的命运,是否早已注定?”
“这……?”徐恪一时陷入了沉吟。他心道,凡人命运,乃是受司命塔所主宰,这还是师兄李义刚刚与我言过,至于那司命塔究是何物,我又怎会知晓?
南宫不语似乎并未祈盼从徐恪口中找到答案,他又顾自絮絮言道:
“想我南宫,自小就没了父母,与妹妹无花相依为命。我们兄妹二人四处流浪,赖乞讨为生,十六岁那年冬天,在徽州城外的枫林边,我们又饿又冻,昏死在了道旁,巧遇家师经过,救了我二人性命。之后三年,师傅传我一身
剑术,又教我们看书识字的本领,还带着我们行走于江湖,足迹几乎踏遍神洲各地。如今回想,那三年是我南宫平生中最为快活的三年……”
“南宫兄……”徐恪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