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师弟,你目下尚未吃饭吧,师哥先叫人给你备一桌子菜,咱们一边吃,一边再聊!”
徐恪顿时摆手推脱,他此刻的心中,全是明月与案子的事,然而,他禁不住李义的一再热情相邀,只得跟着李义,一道走进了赵王府的前厅中落座。
未几,总管马允就在前厅中摆满了一桌子的精美菜肴,又为徐恪送上来两壶三十年陈的“汾阳醉”,随后便躬身退下。
李义亲手为徐恪的酒杯斟满了酒,他举起酒杯,与徐恪碰了一盆,笑意吟吟地说道:
“师弟,我知道你
爱喝汾阳,是以特命手下在府内备了整整十坛的汾阳美酒,今日你既然来了,咱们师兄弟可要一醉方休呀!”
“师兄美意,无病感激不尽!”徐恪端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酒香,菜美,前厅宽广,小院清幽,此时的徐恪,肚中确是有几分饥饿,于是,两人就坐在宽敞的前厅内,闻着前院中传来的花草幽香,一道吃起了酒菜。
李义显然已是用过了晚膳,这一顿饭只是作陪,他不怎么动筷,但酒却没少喝,他与徐恪左一杯右一杯,须臾间,两壶“汾阳醉”均已“了账”……
李义便命马允索性令人搬来了一整坛的汾阳,当马允拍开酒坛的泥封之时,整个前厅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徐恪用力一闻,顿觉心下陶然。
当下,徐恪也不客气,他让马允撤下了酒杯,换上了两个大海碗。他亲自搬起酒坛,倒满了两大海碗的酒,双手端起海碗,如牛饮一般,竟一口气喝下了一大碗烈酒!
“好!”李义不禁也酒兴大发,他原本也是海量,当此时又岂能示弱?他随之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一大碗酒,一仰脖,“敦敦顿”地牛饮而尽。
两人喝罢,尽皆擦拭了一下嘴边的酒汁,仰天哈哈大笑。
接下来,徐恪也如李义一般,很少夹菜,一味饮酒。
徐恪自幼便喜饮酒,少年时,一口果腹之食尚难寻觅,何况饮酒?然而,他每每路过酒楼酒肆,都
要驻足停留,对于那一股弥漫于街头的酒香,他深吸一口,亦觉满足。
后来,他进入杭州分水堂打杂,那方家的二堂主方树虎待他甚是亲近,见他喜欢喝酒,就经常打赏他一两壶杭州府的“钱塘春”或是绍兴府的“女儿红”。他每每得酒,无不是张口痛饮,而且极少喝醉,因之,认识他的人,都要当面夸他一声“酒仙降世”!
如今,他少年时认识的伙伴,有的已不在人世,有的也不知身在何处,只有这杯中酒,依然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今夜急着前来赵王府,原本是想跟师兄禀报明月的冤情,顺带让师兄帮忙到御前伸冤。然此时,他见师兄待他如此热忱,又被眼前三十年陈的“汾阳醉”所深深吸引,他胸间一股豪气顿生,拿起手里的大海碗,低头又是一阵“敦敦顿”地豪饮……
于是,这两人便你一碗我一碗地又不知喝下了多少碗好酒,均觉喝得极是过瘾。李义已喝得有些熏熏然不觉微醉,他恍惚间想起徐恪初时之语,遂放下了酒碗,问道:
“无病,你方才不是说,有事要找我帮忙么?是什么事?快点说!”
徐恪这才猛然间想起,自己今夜究竟是所为何来,这一场痛饮,差一点倒把这正事给忘了。他忙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整理了一下思绪,于是道:
“师兄,你知道韩王这桩案子么?”
“我六弟?”
“对!皇上说,韩王是被
明月杀的,可我今日去杨文渊那里复查了此案,这才发现,韩王根本不是被明月所杀!”
“那……我六弟究竟是怎么死的?”
“师兄,我实话实说,你那位六弟,实则是自杀!”
“自杀?他为何要自杀?而且,还跑到翠云楼去自杀?”
“因为,这翠云楼原本就是你六弟开的!师兄,你没想到吧,长安城内生意最为红火的一座妓院,竟然是你六弟家的产业!”徐恪此时,说话间已忍不住有一些醉态,今夜这一场牛饮,他委实已喝下了不少,且还是闻名长安的三十年陈“汾阳醉”。
“师弟,我听得有些糊涂了,你的意思是,我六弟因为开了一家妓院,他觉得丢人,是以就跑到妓院里自杀了?那么……”李义摸了摸自己下巴,亦有些醉态朦胧道:“他在妓院里自杀之后,不就等于是告知了全天下人,这家妓院与他韩王脱不了干系?……”
“哎呀!师兄……”徐恪忙摆了摆手,解释道:“他跑到翠云楼,原本没打算自杀,只是,他是见着了‘娇娇’之后,因为一时贪欢,索求无度,是以元阳脱尽而死呀!”
“娇娇,娇娇又是谁?”
“娇娇么,就是毛娇娇呀!”
“毛娇娇?你是说,那一只猫妖?”
“对!就是那自称‘和合金仙’的毛娇娇!”
李义闻听徐恪“猫妖”之言,顿时酒醒了半分,他略作思忖,随即道:
“这么说,我六弟
是死在了猫妖的手中?”
“师兄,话是这么说,不过,你不觉得,你六弟更像是自己不想活了么?”
李义听得徐恪言语